两人是一同回的宫,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怎么回屋休息的都记不大真切,一直到第二日一早的时候,尤舒雅便早早的起床开始收拾着行李,面上虽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茯苓担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娘娘,您……真的想好了吗?”
尤舒雅回头看去,茯苓早已收拾好了心儿和她自己的行李,怀中抱着懵懂的心儿,茯苓眼神里尽是担忧。
淡淡一笑,尤舒雅说道:“没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不容的我有太多选择了。”
听闻尤舒雅如此说到,茯苓也明白了尤舒雅的心意,只是依旧不甘心道:“可是,您知道,皇上心中一直都是有您的,他现在只是一时忘记了,若有一天,皇上……”
“若有一天,若有一天,他记起我吗?”尤舒雅接着茯苓没说完的话。
自嘲的笑了笑,看向心儿,尤舒雅又道:“茯苓,我现在心中最在意的便是心儿了,其他的对我来说,已早已不重要了。”
茯苓低下了头,尤舒雅和唐俊枫的感情她自是知道的,两人相识相爱,成婚生子,茯苓是亲眼见证着的,现如今是这样的光景,虽不是茯苓亲身经历,却也免不了唏嘘感叹。
似乎是感受到了茯苓低落的心情,尤舒雅轻轻笑道:“茯苓,我没什么可遗憾的了,至少我无愧于心,他现在将我忘的一干二净,我也不想再废心思了,我太累了,随他去吧。”
宫中的金银玉饰,绫罗绸缎,尤舒雅自是不屑于带走一丝一毫,简单收拾了一些方便的衣物和细软便起身抱起心儿向书房走去,对茯苓道:“茯苓,帮我备好纸墨。”
心儿大约也是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不吵也不闹,只任尤舒雅抱着自己,茯苓也已动作利索的展开了宣纸,研好了墨,尤舒雅轻轻将心儿放下,起笔便毫不犹豫,利落而洒脱的寥寥几句便将休书写完。
尤舒雅轻轻吹着纸上未干的墨,对一旁的茯苓说道:“待会将这仔细收好,去佛堂交给太后。”
茯苓张了张嘴,抬眼看了尤舒雅一眼,怕是尤舒雅不愿听到唐俊枫的消息,茯苓犹豫着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尤舒雅面上却无动容,忽而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随即道:“茯苓,带上行李吧,同我去一趟皇上的寝宫。”
唐俊枫寝宫外的太监看到了尤舒雅赶忙讨好献媚的笑着,尤舒雅和唐俊枫刚回宫,下人们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太监疑惑的看了一眼茯苓肩上的行李,便深深的低下了头。
心儿一见到唐俊枫,便摇摇晃晃的向着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唐俊枫的脖子,笑盈盈的撒着娇,软糯糯的喊着父皇,唐俊枫疑惑的看着心儿,他不明白这个小小的人儿为何丝毫不畏惧他,为何待他如此亲切。
尤舒雅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觉得愧对于心儿,至少,对于心儿来说,唐俊枫曾经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尤舒雅再看向唐俊枫,心中已无波澜,上前将心儿抱起,再懒得与唐俊枫周旋,将休书扔在了唐俊枫怀里,淡淡道:“休书我已替你写好,从此你我二人再无关联。”
唐俊枫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不满尤舒雅的行为,不过转眼看到休书,犹豫着点了点头,也算是对尤舒雅的回应。
绿萝在一旁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却也并不言语,挽着唐俊枫的手臂,几乎整个人都要倒进唐俊枫的怀里,而尤舒雅从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
尤舒雅淡淡的看了唐俊枫一眼,便带着茯苓转身离开了唐俊枫的寝宫。
而唐俊枫看着尤舒雅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烦闷,绿萝眼见着唐俊枫心情波动,只当是方才心儿的出现让他如此,忙道:“皇上,可是喜欢小孩子吗?那么,我们的孩子,皇上必定会十分怜爱的。”
唐俊枫闻言轻轻抚摸着绿萝的腹部,温柔道:“绿萝,朕有些累了,你先回寝宫歇息吧,改天朕再去看你。”
听唐俊枫这么说,绿萝道:“那皇上您好生歇息,明儿我再来找你。”便随着太监去了自己的住处。
唐俊枫心中只觉得烦闷不已,起身在花园中散步,不自觉的便走到了尤舒雅的寝宫,一旁的太监偷偷看了唐俊枫一眼,又急忙做低头状。唐俊枫轻轻低语:“尤舒雅……”
尤舒雅带着茯苓出了唐俊枫的寝宫直朝着宫门走去,尤舒雅沉吟半晌开口向茯苓说道:“茯苓,这次随我离开皇宫,必定是受苦累的,外面不比皇宫荣华富贵……”
茯苓忙打断了尤舒雅的话,“小姐,别说了,茯苓从前没有过抱怨,以后也不会有,小姐去哪,茯苓就去哪儿。”
尤舒雅不禁动容,看着茯苓轻轻的笑了起来:“谢谢你,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