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她,林运城又怎么会去以身犯险,林运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若不是为了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得个如此的地步。
尤舒雅总是在想,如果林运城没有遇到自己,然后回了林国,继续做他的皇子,是不是会完全是不一样的命运。
大概那样的林运城,应当是鲜衣、美婢、骏马、花灯、烟火、梨园......哪怕时运不济,他年林国寂寂,林运城温酒江上,纵使不看那一痕长堤、一点亭台,便是铺陈开来的画卷了。
又或许林运城会厌倦了这样的皇室生活,隐居于林国故土的某个小镇上,开着一家医馆给人义诊。
偶尔上山采采药拿去集市上卖来换些吃饭钱,但是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潜心研究他的医术,立志要成为一代名医。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于林运城而言,都比如今要好太多太多。
尤舒雅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林运城,当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于是尤舒雅在这间屋子里,整日的惶惶不可终日。
尤其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竟然是无法安心入眠。只要一旦进入到睡梦之中,她必然会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出现林运城的那一张脸。
所以以至于尤舒雅除非是困到了极致,却也是终究不敢去面对林运城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大约便是如此了。
而尤舒雅却因此而逐渐的消瘦着,每天食欲不振不肯用食,精神状态也很恍惚。
以至于唐俊枫再一次在宫里遇到尤舒雅的时候,第一时间并没有将眼前那个瘦的下巴尖尖,手腕细到不堪盈盈一握,仿佛只要一阵大风刮来就可以将她吹走的女子和尤舒雅联系到一起。
只是唐俊枫远远瞧着那个身影似乎有些精神状况不太对劲,显得相当的恍惚,他便停了下来看着,果不其然对方因为不曾留神,差一点便要从赏花台上给硬生生的摔了下去。
唐俊枫一个轻功翻了过去,稳稳的扯住了尤舒雅,此时尤舒雅已经半个身子悬挂在空中,若非唐俊枫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就算这样尤舒雅也似乎还尚未缓过神来一般。反而是唐俊枫一时间愣住,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救下来的人竟然是尤舒雅。
过了许久尤舒雅才缓过神来,朝着唐俊枫行了个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是唐俊枫瞧着尤舒雅这一副突然间恭恭敬敬的样子,心中却有些生闷气,觉得尤舒雅是故意强调他们二人的身份然后好为此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于是唐俊枫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薄怒:“尤姑娘似乎很害怕朕?是朕能吃人吗?还是尤姑娘觉得朕是个昏庸暴君?”对于唐俊枫突然的责问尤舒雅其实也是一头的雾水,觉着唐俊枫此时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且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清楚她自己要怎么像唐俊枫表达,自己确实是很害怕他。
但是却并不是因为他想象中的那种害怕,而是因为她曾经是那样那样的爱过他,他们又曾经是那样的好过,所以说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便是这样了。
如今她与唐俊枫之间横跨着的已经不是那些山山水水,虽然水可填,山可移,可是尤舒雅心底却是,终究意难平。
如果不是因为唐俊枫,一切什么都不会发生,她不会如今失魂落魄的潦倒,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到失去的滋味。
她就永远永远也不会知道,生活竟然可以如此苦不堪言,可是就算是如此的苦不堪言,她却也没有权利选择一走了之。
所以尤舒雅时常痛恨着这一切,却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可是就在尤舒雅想入非非的时候,唐俊枫却莫名其妙的认为尤舒雅不说话是因为默认了的缘故,却也不知道是发哪门子的疯。
便直接紧紧的抓住了尤舒雅的手腕,捏的尤舒雅骨头都开始犯疼了。
“皇上还请您自重。”尤舒雅皱着眉忍痛对唐俊枫说道。
“自重?尤姑娘你什么意思?不是不敢冒犯天颜吗?此时却又这样和朕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唐俊枫就是见不得尤舒雅与自己疏离。
之前有绿萝在场,他觉得怀孕期间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的乱想,对身体和孩子都特别的不好。所以一直不曾表现出来。
只是此时绿萝不在身边,唐俊枫对着尤舒雅便心底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解释不清楚。
所以他非常的想让自己把这一点给弄明白,这也是为什么此时唐俊枫会如此直白的去责怪尤舒雅的原因。他其实一方面也是在试探着尤舒雅,想要从尤舒雅的表情和一些反应上来去判断一些真正的他却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他和尤舒雅直接的关系究竟如何,为什么明明他们之间的女儿都两岁了可他却和她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太多太多的疑惑让唐俊枫感到不解了,绿萝日日陪伴在他身边,此时又已经在为他孕育新的生命,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欣喜若狂的悉心呵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