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低头，却看到她绷着一张小脸，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模样。

看到她这样子，他原本着急地想开口的话又瞬间咽了回去，换上了一张冷脸，声音不冷不淡地问：“还疼不疼？”

秦千绾听到他这么冷淡的语气，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他冷冰冰的视线，明明只是脸被不小心扯到的小小的疼痛感，但是在这一瞬间顿时放大，疼得她鼻子又是一酸，委屈地根本来不及控制眼泪就从她的眼角滑落，无声地落在了她身下的被子上。

可就是这无声的一滴泪，就像是一记重锤锤在了穆夜城的心上，他神色一下就慌了，再也顾不得在她面前的伪装，低头，着急地检查着她的脸，见她脸上的伤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他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才对上她那双泪眼，有些无奈地道：“哭什么？”

这下，就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不再是平常那样无情的样子。

听着他这般有人情味的关切的话，秦千绾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几乎是立刻就涌了出来，一颗一颗地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看到她的眼泪，穆夜城只觉得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疼得他整个身子都要僵了。

可即使这样，他的表情也还是软了下来，一脸温柔地注视着秦千绾，声音是秦千绾不敢奢望的温柔，“哪里难受？乖，不哭，开口说，哪里疼？”

看着她备受折磨，疼得哭得不成样子，他心也揪着疼，甚至比她还要难受。

秦千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模样，久到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了他们之间曾经还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可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却是不会骗人的，在他这么温柔地对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震惊，也不是呆愣，而是委屈，委屈地哭。

秦千绾在哭的时候不像是大部分的女生那样，也不像是曾经的她自己那样，放声哭，或者是发出点什么声音，她的哭泣是无声的，可是，眼泪却不停地往外冒，她整个人，甚至就连抽泣声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静静地落泪。

可也就是她这样的安静，才能让这个画面在视觉上给穆夜城的冲击达到最大的效果。

看着躺在那儿无声地哭着的秦千绾，穆夜城心疼得不行，她明明是委屈的，是难受的，但是，却不发出一点的声音，就像是知道自己发出声音也没有任何的用，只在忍着，自己一个人承受着。

他宁愿她对着他大喊大叫，对他拳打脚踢，也不愿意看到她一个人在这忍受一切地哭。

穆夜城把秦千绾从床上抱了起来，把她放在自己怀里，看着她的目光甚至能滴出水来，他现在心里眼里只有她哭泣的模样，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到底是为什么才对她发火，带她进房间的，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安慰她，让她不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