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月儿他们赶到佛堂时，门果然虚掩着，凌浩云看了心里一阵欣喜，没有他的吩咐不会有人去擅自打开这里的门，应该是她了。

打开门，梨落果真在里面，盘腿坐着，身旁放着太皇太后临终前的那块紫玉，嘴里在轻声哼唱着，凌浩云和凌锦云都没听过，然而赵月儿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诗人写的：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落儿。”凌浩云尝试着靠近叫了一声，却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依旧是一遍一遍唱着她的歌，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若无旁人一般。

听着那悲伤的歌曲和无奈决绝的词句，凌浩云突然感觉她离自己好遥远，她的悲伤，她的哀莫，他束手无策。因为自己就是她悲伤的源泉，这些个痛苦都是自己亲手带给她的。他宁愿她大声地哭闹，质问，而不是静静地流眼泪，默默地唱那些让人闻之落泪的悲伤歌曲。他曾说过她唱歌很好听，但此时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凌迟着他的心。

“落儿，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是没办法改变，无可奈何，你不要这样为难自己。”赵月儿现在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在安慰自己的女儿。

“妈，我现在终于明白苍央嘉措的绝望跟无奈了，如果有些人最终不能在一起，老天为什么还要安排她们相见呢，既然相遇了，又为何不能让他们好好地在一起呢。”梨落此时神思都有些飘渺了，也不知道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自己。

“哪有那么好的事，得以不负如来不负卿。他是没有选择，但你有的，不是吗？只要你感到快乐，怎么选择都好。”赵月儿虽然没读过仓央嘉措的诗，但是梨落在现在有跟她聊过这个人的生平迭事，多少了解一些。

凌浩云两个人虽然听不懂她们说的是什么，但都知道赵月儿是在劝梨落。

“妈，好想回家，那个家。”梨落苍白的脸稍转向赵月儿，说着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话。

凌浩云再次听到梨落的那声妈叫的，心中已生了许多的疑惑，但想想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当前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皇后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你决定了？”赵月儿反问她。

“没有。”梨落说这话的时候疲惫地靠在她肩膀上。

“那就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赵月儿边说边旁她收起旁边的紫玉道：“以后这东西不要轻易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