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干哥哥,那是因为他娘是我正正经经的干娘,我叫的有道理,至于你?”庞九从下到上打量一番庞九,然后讥诮着道,“我疯啦?认个野土匪做哥哥?呸!亏你想得美!”
言毕,庞九就扭过了脸儿去,头也不回地进了房去。
“那你还不是巴巴地认了我这个野土匪做师父?”庞九不乐意了,看着庞九的背影,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庞九蓦地一回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庞九,目光比小刀子还要锋利,“大声点儿,我没听见。”
“我说……”贾明被庞九盯得浑身一个激灵,再开口就带着哭腔了,“我说我兄弟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连媳妇儿都没娶上呢,就这么早早撒手人寰,也不知他在下头找没找到合适的,要不然我哪天给他烧一个俊俏的纸人媳妇儿,免得他在下头孤单寂寞冷……”
庞九嘴唇一阵抽搐:“……回你自己屋里嚎去!”
……
昌顺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
固原。
他村客栈。
“阿嚏!阿嚏!阿嚏!”
一阵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从顶楼包房里头传出来,直把守在楼梯口的两个年轻人吓了一跳。
“二爷,您没事儿吧?”其中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行至房门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冲房间里头道,“是不是着了风寒了?要属下给您请郎中过来瞧瞧吗?”
“用不着,下去吧,”姚大渝在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一边又取出帕子胡乱擦了擦地图上的鼻涕,一边小声骂道,“也不知他娘的谁在背后嚼老子舌根儿,要是被老子知道了,指定饶不了他。”
坐在姚大渝对面、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脸的生无可恋:“……二哥,你别光顾着擦地图啊,你也给小弟我擦一把啊。”
姚大渝一抬头,这才看见那男子满脸的鼻涕星子,顿时朝后让了让身,一脸嫌弃地道:“你他娘的可真脏,还不快去洗把脸?!”
那男子嘴角一阵抽搐:“……二哥,这可都是你喷到我脸上的。”
“少叨叨,赶紧洗脸去!再俊的脸也架不住鼻涕口水地糊着!”姚大渝嫌弃的摆摆手,“要是让弟妹看见了,非死活闹着改嫁不成!”
“那也得有人敢娶啊,她这辈子是只能做我贾家媳妇儿了,”男子嘿嘿笑了笑,一边起身,微微跛着脚行至盆架前洗脸,一边又忍不住乐道,“还有小半年儿就成亲了,嘿嘿。”
“瞧你那点儿出息,”姚大渝很是瞧不上他这幅模样,可是盯着他跛脚前行的模样,眼睛里又都是心疼,姚大渝走过来伸手拍了他后背一下,一边含笑道,“到时候,咱们在寨子里热闹热闹,酒宴摆上个三天三夜,谁让咱们三儿这么有出息,是寨子里头一个娶上媳妇儿的!”
“也不知到时候世子能不能回寨子,”那个被称为三儿的青年男子,脸上倒是生出一丝忧虑来,“二哥,世子这才亲自出马去乌兰农场办事儿,按说是该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可是里头传出来的消息,倒是并不是顺利,小弟很是忧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