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了?”坠儿吓得都要哭了,声音都哑了,“公主,您是不是摔疼了?摔到哪儿了?公主,坠儿这就去请太医,您先……”
“坠儿,”穆江吟一把扯住了要起身朝外跑的坠儿,仍旧是那么躺着,仍旧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外,“你看。”
“看什么?”坠儿小心翼翼得问道,一边顺着穆江吟的目光朝外看,然后就是一愣,“下雪了?”
外头,黑漆漆的夜幕,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轻柔曼妙得像是坠入梦境的洁白花瓣。
可不是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来得迟,”坠儿心里这才踏实,知道穆江吟没有受伤,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了穆江吟的身边,“比去年晚了差不多半个月呢。”
“不晚,”穆江吟也坐了起来,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脸的温婉柔情,“十年前,京师下的那场初雪,也是这一天。”
“十年前?”坠儿一愣,然后在心里嘀咕了半天,怎么都想不起来,侧过头,疑惑地看着穆江吟,“公主怎么对十年前的事儿还记得这么清楚?当时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穆江吟侧过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坠儿,只把坠儿看得都发毛了,她这才狡黠一笑:“我不告诉你。”
坠儿:“……小气吧啦。”
“你说什么?”下一秒,穆江吟柳眉倒竖,一声冷喝。
坠儿忙得起身逃跑,才出了大门,又忙得站住了身子,回头冲着穆江吟规规矩矩地福身行了一礼:“启禀公主,安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穆江吟一愣,实在不明白安如海这时候来找她做什么,当下忙得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奴见过公主。”安如海进了,躬身给穆江吟行礼。
“公公平身,”穆江吟忙道,打量着跟在安如海身后、捧着锦盒的小太监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了安如海的身上,“不知公公所来何事?”
“奴才奉万岁爷之命,过来给公主送一支珠钗,”安如海道,一边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了锦盒,躬身送到穆江吟面前,“请公主笑纳。”
坠儿忙得躬身接过,然后送到穆江吟面前,穆江吟打开锦盒,甫一瞧见那里头躺着的朝阳五凤挂珠钗,目光微滞,随即盖上了锦盒,一边含笑道对安如海道:“本宫年纪还小,怎么敢戴这么贵重珠钗?父皇也太偏爱本宫了,只是到底逾矩了,还请公公将珠钗带回,本宫可断断不敢收下。”
“万岁爷知道公主是最懂礼仪的,就知道公主不肯收,所以万岁爷让奴才传话给公主,这支珠钗乃是先皇后的遗物,原本就是留给公主的,公主收下即可,不必心有不安,”安如海含笑道,顿了顿,又道,“万岁爷还说了,公主年纪渐长了,万岁爷会陆续把先皇后的遗物都交给公主,只当是他和先皇后给公主添嫁妆了。”
穆江吟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屏吸问道:“公公,父皇可还说了什么?”
“旁的也有没什么了,”安如海躬身道,“属下告退。”
言毕,安如海便躬身退下,坠儿将安如海送至门外,再回来的时候,就瞧着穆江吟愣愣地坐在烛火前,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姑娘,这时候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公主,”坠儿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行至穆江吟的面前,踟蹰着小声问道,“万岁爷,是……是已经给您选定了驸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