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早上的话，王老头再提往事，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提身，打凳上起来，将锅中翻滚的水舀到另一只水桶中，这才准备炒菜。

难得听到王老头这般倾诉衷情，饭团眼底尽是水光。脑中还回荡着，仿佛自己就真在那其中。王老头之所以这么温柔，定是有这里面的原因。一个人拖着小清爹长大，未再娶。饭团知道这城中的阡陌府，是京城中几大门府之一，也只这府中的当家人又才干，却不知这上上代竟然有这些事情，听来着实是引人深思。

只听得门被吱嘎一声推开，门外进来一披头散发的姑娘，不知几时，太阳已经打东方升起，此时正照进这房中。饭团抬头，便见得小清逆光的模样。面上尽是慵懒之情。见到饭团打灶前坐着，忙哭着朝饭团跑去。

见小清哭了，饭团忙起身，抱着跑过来的小清。自己心头一颤，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便将一手在小清背上轻轻拍打，做安慰状。

不知何时去门外拿菜的王老头一进来，便见得两人抱在一起，小清嘴里嘟囔着，饭团一脸的心疼，王老头咯咯直笑，引得饭团抬眼，便见得王老头手里捏着一把菜，正笑意吟吟地望着自己。岂料王老头见状，径直走到锅前，放油，只听“滋滋”的声响，一把菜已进锅中，王老头翻炒着。

小清哭得累了，便打饭团身上松开，揉着一眼睛。饭团忙将小清扶坐在凳上，自己也坐到旁边。

“我……我以为你走了……”语毕又是一阵淅沥的哭声，饭团忙伸手为小清擦拭着眼泪。

“莫哭，莫哭，我在此处。”定是这丫头今早起床在房中找不到自己，这才哭泣。哎，是自己大意了，饭团不禁自责。

“小清，今日我们还要去逛庙会呢，我岂会不说一声就走？答应你的事情我便要做到。”只听得小清的哽咽声愈发小了，最后竟被饭团说得笑了起来。

这下王老头也在一旁笑出了声，传入小清的耳朵，耳根子竟然见红。

“为何？”

“自然是因为，我最欢喜你。”这话说完，饭团的脸也开始变红，两人的这般模样，尽入王老头眼，惹得王老头心头自是欢喜。

三人就在这房中，王老头做着早饭，饭团和小清在一旁低声言语，三年面上都是喜色。王老头脸上，已如常，自然看不出方才同饭团说话流过泪的丝毫。大致是因为这辈子坎坎坷坷，多大的苦都咬着牙关走过来，才能有这般。饭团一小孩，只将这当做故事听来，解了心中疑惑。却不知，就这些话，是王老头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夙愿。

半个时辰后，小清娘打床上起来，为两人洗了脸，又为两人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此时，王老头的早饭也端上了饭桌，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还未吃完，小清爹娘便起身，去房中收拾了行李，出来同小清亲昵了几句，又为王老头留下些银两，便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