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最后还是抑制不住怒吼出声，又愤怒，又悲伤，还有深深的失望。

相思轻轻抽了口气，压下了莫名的酸楚，冷漠地道：“是殿下自己要的太多。我当然替你着想，我是你的幕僚，怎会不为你着想？”

淮戎猛地冲到她面前，握着她的双肩，嘶哑道：“不是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要这些！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明明你对着所有男人都能言笑晏晏，甚至出言调·戏，可为什么对我就厌恶抗拒？！楼沉风、花意、殷不破、莲月尘……甚至是对着淮恩，你都能宽容忍耐，甚至出言劝慰，可为什么独独对我这般残忍？！”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逼迫过我什么！”相思怒吼道。

这话终究是说出口了。

她浑身都在颤抖，怒不可遏，还有着自己也不懂的哀伤。

屋里沉默了。

半晌，淮戎自嘲地笑了一声，似乎是站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

“薇儿，你若对我……有我对你一半的心意，我又何尝需要逼迫你？”

相思冷笑道：“我不喜欢霸道的人。”

淮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唇紧抿着，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死死压抑着什么情绪。好一会儿，他才哑声道：“可我做不到。”

相思嗤了一声，不以为意，别过脸去，甚至看都不愿意再看这人一眼。

“薇儿，我真的做不到。”淮戎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我喜欢你。我想你也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开心，我就难受，我就想发疯。”

“呵，所以……你这是在可怜心疼你自己么？”相思冷声道。

淮戎愣怔了。

“喜欢谁，那是你的自由。但你凭着自己的一腔喜欢，强迫我来喜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相思凝视着对方，沉声道：“淮戎，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发泄你自己的情绪而已。你难受、你控制不住，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相思终究是控制不住怒吼出来：“难道就因为你一句难受发疯，我他妈就得感动得一塌糊涂立马爱上你吗？！”

“有谁爱上一个人不希望对方能给个回应？可心上之人能不能回应，那不是强迫来的！”相思似笑非笑道，“若有一日，一群人对着我诉衷肠，说对我爱得死去活来，说为我牺牲了种种，如此感人肺腑，那我是不是全都要去回应？！”

“爱与不爱，那都是我的自由。不是你一味地付出，我就一定会回应。到头来，你不过是感动了你自己而已。”相思说到后来，声音低了下去，整个人都透着股哀戚。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脑袋里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无法思考。只是觉得难受。

“更何况……”相思哽咽地道，“你从始至终都想搞垮四家，又有何面目在这里说喜欢我？！”

她蓦然看向淮戎，似笑非笑地冷冷道：“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你所谓的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