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箬竹哑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这相世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想坑雨墨楼的钱,这不相当于虎口拔牙么?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即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不像先前那么冷了。
罗汉床的中间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本书,风顺着洞开的窗户吹进来,把书页都翻动得簌簌作响。
但真的是一点都不冷了。上京总算是不冷了。相思暗暗感叹一句。希望淮戎归来之时,上京照样如此温暖。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府一趟,子时再来找你。”
相思起身虚整一下衣衫,足下一点,直接运起轻功从窗户处翩然而出,竟是连楼道都不走了。
箫箬竹看着对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轻轻合上了窗扉。
瞟了眼被风吹得摊开的书卷,箫箬竹眸色一暗,一把将书卷扔进了茶炉里,烧得干干净净。
他虽表面平静,但其实心里一直压着一股火,比这茶炉里的火都要旺盛。
他这一生被箫箬白切割得支离破碎。他不好过,箫箬白也别想好过,冀州箫家也别想好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相府。
“什么?你说世子爷去暖阳阁了?”姜无念问道。
暗卫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闷闷地点了点头。
“行了,下去吧。”姜无念挥了挥手。
香久龄着急道:“咱们是要去把人逮回来吧?”
“逮人做什么?”姜无念哂笑道,“嫄儿既然想玩儿,就让她玩玩儿呗。”
小倌馆那是能玩儿的地方么?!香久龄颇为不赞同,道:“你不去,我去。”
姜无念直接把人拦下,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
“我死板?”香久龄气不打一处来,这姜无念到底是怎么当娘的?脑袋里究竟都装的些什么呀?
“夫人,你去看看别人家的姑娘是怎么样的?有谁会纵容自家姑娘去秦楼楚馆的?”
姜无念眸色一沉,道:“怎么不行了?嫄儿现在是女人么?她就算去一趟小倌馆又怎么了?上京男风盛行,是个男人几乎都去过小倌馆。她要是不去那地方那才是有鬼了!”
道理香久龄都懂,但就是心里闷得慌。一想到相思这么做其实只是出于对身份的掩饰,他心里那种愧疚劲儿就越发浓烈,别提有多难受了。
“哎,不行,我还是得把她捞回来。”香久龄倔强地道,“这男风盛行又如何?也不见得是个男人就会去啊!我来上京这么久了,也没见得我去过呀……”
说到这儿,香久龄醒过神来了,似笑非笑道:“夫人,我们家阿嫄好像……原本就喜欢那长得好看的小郎君吧?”
姜无念见对方反应过来了,讪讪地笑了笑。
香久龄脸色一下子变得臭臭的,这个相夫人!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明明就是纵容相思去那红尘之地逍遥!
“哎……”姜无念见对方真来了气,忙劝道:“其实,就算去了也没什么嘛。南楚也有很多红楼的,里面的小倌也很多。你看那南楚的姑娘们还不是经常去红楼。这姑娘家随便上个红楼,玩玩小倌,也无伤大雅嘛。”
香久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没有哪个北燕的女人会成天把南楚挂在嘴上的……
除非……
这相夫人就是个——南楚人!
这念头甫一涌上心头,香久龄大惊失色。私通外族那可是抄家重罪!这相玉烟竟是冒着灭族的风险娶了个南楚女人么?!
不,等等!香久龄突然想起这位夫人武艺奇高,各种人物过脑,不禁想起一个号人物来——南楚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