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若是相思现在否认自己更喜欢男人,那岂不是说以后不管在何时何地,若是同时看到美男和靓女,她都不得不压抑自己天性,强行逼迫自己去看那一边的靓女?!
我的天啊!非人哉!简直太不人道了有没有?!这若是常年压抑自己天性,那可是会出毛病的呀!
正是出于如此深层次的考量,最后相思才决定直接说真话——比之于女人,她就是对男人更感兴趣。确切地说,她压根儿就对女人不感兴趣啊!
四月初的上京,微风吹过,还有点冷。
湖面上水波粼粼,迎着阳光,泛着点点金光,就像是洒了一湖的金子。
莲月尘一身鹅黄衣衫在风中轻舞,头上的发带都被风吹到了眼前,都遮挡住了视线。素手一抬,轻轻将发带撩到耳后,他顿了顿,十分忍耐地道:“相世子既然承认自己更喜欢男人,怎么还否认自己是个断袖呢?”
相思一展手中的洒金川扇,迎着湖面上的清风与满头的灿烂阳光,一本正经地胡诌道:“诶,莲公子此言差矣。断袖当然是喜欢男人。可这更喜欢男人,未必就是断袖。你也知道,与女人相比,男人的确比女人更懂我啊。
“更别说,这排兵布阵,诗词歌赋,这各路公子更是将姑娘们甩了十万八千里。这绕来绕去,最后公子们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体力上,都更能满足我的需求,你说怎么不会更喜欢公子呢?
“若是真要我更喜欢姑娘,除非各位姑娘也跟公子一样,一个个都去念学堂,好好读书,好好强健体魄,在那精神与体力上都与那些个公子旗鼓相当,甚至是比之更为出色。到那时,我自然是更爱红颜。”
莲月尘一脸呆滞,他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能说的人。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被这么一大段话彻底绕晕脑子的莲公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有道理。”
这语气十分虚浮,仿佛受了重伤一样。
相思粲然一笑,这既然解决了形象上的事儿,那就得问正事儿了。她轻摇洒金川扇,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美景,正要直抒胸臆,却发现有个倒霉的落水兄弟一下子被人从水中拉了出来。
定睛一看,哟吼!那不是她的损友杨名嘛?!相思心里一个咯噔,再一看,原来仗义出手相救的人是她的好友魏衡。
哎呀,这下子相思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虽说杨名在鹿鸣书院向来与魏衡对着干,但魏衡这人吧,向来心大,根本不这些小计俩放在心上,而且这人做事非常靠谱,此时救了杨名,那必定会一究到底。
思及此,相思暂时不去顾损友那些事,而是专心与姓莲的妖孽谈话。
“莲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说。”相思痞笑道,“你这将暖阳阁千里迢迢地牵往上京,总不至于就为了找我寻仇吧?”
莲月尘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干净利落地道:“当然……不是!上京乃是天子脚下,自然是块宝地,哪儿是冀州那边陲地带能与之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