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叹了口气，道：“浮屠说紫霄要杀我，但我问他缘由，他却王顾左右而言他。如今，紫霄这般刻意讨好我，似乎并不打算杀我。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淮戎道：“你为何这般相信浮屠呢？”

相思一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淮戎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问道：“你可知顾渊为何被空灵门追杀？”

相思摇头，道：“顾渊不曾告知。”

淮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声道：“他放走了十大恶人，又怎敢告诉你？”

相思惊愕，空灵门之所以是九州大陆第一门派，就是因为当年紫霄真人制服了十大恶人。

十大恶人曾横行九州大陆，罪恶昭彰，死不足惜。

紫霄真人将其一一抓捕后，皆囚禁于空灵门禁地，让其日日受折磨，以弥补他们所犯下的罪。

可如今顾渊竟把这些人全都放出来了，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顾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相思百思不得其解，“以他的为人，不该这样的呀。”

淮戎道：“你可别忘了，他有心魔浮屠。心魔不过人的另一面，顾渊本性又能好到哪儿去？”

相思沉默了，想了一会儿，她道：“你的意思是……顾渊其实在利用我。他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紫霄想杀我。这样一来，我不仅厌恶紫霄，还会与他一道对付紫霄？”

“这很有可能。”淮戎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紫霄与顾渊一丘之貉，谁也信不得。他俩师徒内斗，你就不要掺和了。”

相思一个头两个大，道：“我倒想不掺和，但紫霄一心想让我当掌门，浮屠又让我打制黑檀木令牌，我该怎么脱身啊？”

淮戎目光一冷，浮屠让薇儿负责黑檀木令牌打制，分明是想把相家拉下水，逼着相家站到无涯宫这边。

他略一思索，道：“黑檀木令牌由我来操办，你不必再管。至于紫霄，交由我来应付。”

相思点头应下。

天色阴沉，微风拂过，有点冷。

淮戎揽过相思的肩膀，低声道：“我已派了暗卫保护姜亦欢，你提醒她自己注意点。”

相思福至心灵，道：“你查出上次是谁要杀姜亦欢了？”

淮戎目光暗了下去，淡淡地道：“那人就是楚王。他想杀死姜亦欢，再嫁祸到我头上。”

相思愕然：“楚王在上京的眼线真是厉害啊……”这人虽远在冀州，却对上京的事了如指掌，且能迅速加以利用，这得有多强大的情报网啊。

淮戎目光幽暗，冷声道：“不过秋后蚂蚱而已。”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到了相府大门前。

天色愈发暗了，冷风吹个不停。

相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鬓发随风在眼前舞动，前路都有些看不清。

“上京这秋风真大。”相思感慨道。

淮戎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了相思身上，道：“冬天快来了，风更大。”

风仍在吹，槐树簌簌作响。

“上京的冬天，长着呢。”相思嫌弃地道。

“一切有我。”淮戎在她额头上亲亲一吻，“快回屋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