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厢房内。
箫箬竹站在几案后练字,一笔一划写的全是一个“静”字。
越往后写,速度就越快,越不耐烦,最后,竟是硬生生把笔杆折断了。
“啪——”
箫箬竹戾气陡升,一把将手中的断笔掷到了地上。再看几案上写满字的宣纸,更是意难平。
大手一挥,将笔墨纸砚通通砸到了地上。
但他还不解气,抬腿一脚,竟是把几案踹翻在地,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却在这时,开门声响起。
箫箬竹看也不看来人,鼓着腮帮子怒道:“都说了!别再来烦我!”
“哎哟,是谁让我们箫大老板这么生气啊?”
戏谑的声音传来。
箫箬竹一怔,抬眼一看,一位玄衣少年折扇轻摇,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是相思又是谁。这人身旁还站着个小公子,白白嫩嫩的,跟只兔子似的。
箫箬竹睨着相思,指着门口,没好气地道:“流氓!出去!”
“嘿!”
相思一收折扇,一手以扇指着箫箬竹,另一手叉着腰,嗤笑道:“说谁流氓呢?”张口就骂人,她招他惹他了?
箫箬竹道:“不问主人意思就擅自往人家屋里闯,不是流氓是什么?!”
相思也不与他争辩,她用折扇把胸前的发带挑到身后,哂笑道:“哟,火气这么大?惹你的人有本事啊。”
箫箬竹被戳到痛处,气闷地坐到太师椅上,瓮声瓮气地道:“我心情不好,没空陪你玩儿!”
相思缓步踱到箫箬竹面前,歪着脑袋瞧他,笑嘻嘻地道:“谁说我是来找你来玩儿的?我给你送礼来了。”
“送礼?”箫箬竹挑眉看她,“什么礼?”
相思站直身来,以扇指着花意,笑道:“喏,我把他送给你。”
“休想!”
箫箬竹眉心一跳,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这声悲愤交加的“休想”。
循着声源一看,那个兔子似的小公子眼眶红红的,好像要气哭了。
花意羞愤交加,转身就跑。
相思手一伸,就勾住了他的后衣领,无奈道:“还没拜师成功呢?你跑什么跑?”
花意回过头,恨恨骂道:“骗子!”
相思摇摇头,扭头对箫箬竹道:“你以前不是说想过一把当夫子的瘾吗?我给你送人来了,还不收吗?”
箫箬竹一怔,隐约回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这种话。
他不禁哭笑不得,明明都是玩笑话,怎么相初微就记得这么清楚呢?
“这是哪家的公子?”箫箬竹无奈地笑道。
“花家二公子,花意。”相思道。
箫箬竹心念急转,花家二公子?那花意的哥哥岂不就是花世子花珩?
“花世子前年不是中了状元吗?二公子还犯得着来拜我为师?”箫箬竹道。
“他三天两头地出差,哪儿有空教小花意啊?再说了,你脑子灵光,没谁比你更合适了。”相思道。
花意听了半天,这才慢慢醒过神来——原来这人就是那个放着高官不当,却做了暖阳阁老板的状元郎箫箬竹!
认清这一点,花意不禁开心起来,拱手行礼,颇为乖巧地道:“还请箫公子收我为徒。”
箫箬竹正要应下,却听得有人冷声道:“箫若竹,你女人都要死了,还要在这儿做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