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诸臣的反应,相思一笑置之。
回到相府后,却再一次发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
面如冠玉,双眸含情,眉宇间却又透着邪气,不是殷不破又是谁?
“招呼都不打随便睡人家的床,逆鳞教少主就是这等做派?”相思愠怒道。
殷不破倚在靠枕上,邪笑道:“我是你师傅,睡一下你的床又怎么了?”
相思哂笑道:“我可没认你这个师傅。”
殷不破也不和她理论,勾起一条白布,邪笑道:“徒弟,你看为师找到了什么?”
相思定睛一看,双眸蓦地睁大。
非人哉!那是她的裹胸布!
“你在哪儿找到的?”相思惊怒道。
殷不破将白布条随手一扔,慢条斯理地道:“你久久不归,为师甚为无聊,就随便翻看了一下。没想到,你衣柜里竟有这么多白布条,真是怪事。”
相思七窍生烟,这人竟然随便翻找她的东西!
但比之于愤怒,她更多的是心惊,不知道殷不破有没有翻出别的什么东西来。
“习武之人,受伤乃是家常便饭,我多备一些布条又怎么了?”相思强自镇定道。
“哦?”
殷不破俊眉一挑,从床上走了下来,绕着相思走了一圈,邪笑道:“上次,为师见你胸前裹着层白布,还以为这些布条都是拿给你裹胸用的呢。”
相思一惊,强笑道:“怎么会?上次是因为胸部受了伤,如今伤好了,自然不用那么费事了。”
殷不破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看,突然提议道:“听说,风来楼的姑娘格外动人,徒弟你不妨随为师去看看。”
相思惊疑不定,痞笑道:“既然殷公子诚意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殷不破勾唇一笑,别有意味地看了相思一眼。
两人有轻功傍身,很快到了风来楼。
风来楼在柳巷中,此处幽静,别有一番雅致。
粉墙鸳瓦,朱户兽环;房檐掩映在高高的槐树之后,大门前是一簇瘦瘦的青竹。
门前的柱子上一左一右贴着两句诗,左边是:“芙蓉不及美人妆”,右边是:“水殿风来珠翠香”。一楼重檐下挂着个梨花木牌匾,上书“风来楼”三个大字。
虽是烟花之地,却不见脂粉气息,反倒典雅别致,让人少了几分亵渎之意。
事实上,风来楼也的确高雅。
楼中的姑娘虽说是青楼女子,但更多的不是肢体交易,而是凭才情取悦客人。
上京高门弟子常来此处,更是以与名怜们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相思两人走进楼中后,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青衣小姑娘前来问道:“两位爷是需要奴家介绍,还是已有所属啊?”
殷不破邪笑道:“姑娘,你长得真好看,可否告知芳名?”
他言语轻佻,模样却甚为出众。神色七分真诚,三分挑逗,直勾得小姑娘神思不宁。
姑娘掩嘴轻笑,娇羞道:“奴叫‘青青’。”
“青青?‘青青女贞树,霜霰不改柯’,真是个好名字。”殷不破柔笑道。
青青眼眸含春,面带桃色。
相思都没眼看了,她本来就是上京纨绔之首了,可没想到殷不破比她还纨绔,竟是随便看到个姑娘就开撩,真是太没节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