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染当时把案子交给褚昕也不过是气话，这个案子当初既然已经被否了，本身就存在很多不可让步的关键点，虽然现在厉氏面对转型的契机，但是秦氏会不会同意他们的条件，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将案子顺利交接给长青，褚昕下班的时候特意去医院看了真真的状况，秦楚歌也在病房。

她以为上次她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之后，对方怎么说也会选择回避。

褚昕不自在的坐在真真的病床旁边，秦楚歌低低跟她交代了些医生的检查情况：“医生说今天真真的脑波有波动，是个好现象。”

“真的？！”

褚昕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看着真真的眼神越发的温柔：“太好了，在这样发展下去，真真肯定会清醒的！”

秦楚歌看着她高兴的脸色，沉声应道，而褚昕则拿过之前和真真合照的照片，一一和他说当时的情形，而秦楚歌也坐在旁边，随着褚昕的讲述，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当时的一些场景。

而陈大同突然给他打电话：“首长，上面突然派人来调查一些事情，需要你现在出面处理！”

秦楚歌眉头微拧，匆匆看着褚昕：“军务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现在过去处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刘妈之后就会过来，你把真真交给她就好。”

褚昕刚想要喊住他，但下一秒又控制住的咬住唇，病房里顿时只剩下她和真真两个人。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褚昕苦笑着重新做回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握住真真打着点滴的小手，忍不住摸了摸他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真真，你如果再不醒过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她眼里带着淡淡忧郁，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容：“姐姐可能真的又要食言了，姐姐好像从来都没有履行过自己的承诺。”

想想她答应过真真很多次不会离开他、会带着他出去放风筝，答应他送他一只小狗，褚昕一想到当时真真和自己说话时天真可爱的模样，脸上就忍不住泛起笑容。

“而这次，姐姐可能又要食言了。”

褚昕苦涩的摇了摇头：“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明明察觉到他有事情在隐瞒，可是却偏偏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

“可能是我还不足以让他信任。”

她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怅然，如果换做曾经的安然，恐怕早就能和秦楚歌出谋划策，而她除了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现在感觉我们两个人越走越远，越来越多的事情横亘在我们中间。”褚昕紧紧抿紧唇，脸上的沮丧和颓废越发的明显：“真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情非得已。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复杂。”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决定对不对，可是不能证明褚修的清白、不找到褚修，姐姐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她俯下身，深深吻了下真真的额头：“真真，赶紧醒过来吧，姐姐很想你。”

“你怎么在这里！”

门口突然一声厉喝，贺琴娆怒气冲冲的冲过来，一把挥开褚昕：“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楚歌都和你划清关系了，你怎么还死缠着不放？！”

而刘妈提着保温桶紧跟在老夫人的身后，眼神担忧的看着褚昕，欲言又止。褚昕暗暗朝她摇了摇头，站稳身子后，朝贺琴娆微微低下头：“我……我只是下班路过，来看下真真。”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贺琴娆叉腰冷笑：“你会假好心的来看真真？我看你就是掐准了现在楚歌身边没有人，又想着死灰复燃！”

秦楚歌并没有将他和褚昕假离婚的事情告诉秦家，而贺琴娆以为秦楚歌早就已经和褚昕离婚了，语气毫不客气：“你死了这条心吧！当初被你给钻了空子，你就别想故技重施！”

“我就看不惯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一个个不想着脚踏实地，个个削尖脑袋想往豪门钻！”

贺琴娆咬牙讥讽：“被赶出去了还不知廉耻，死缠烂打，有没有半点羞耻心！”

“秦夫人，你可能是有点误会。”褚昕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贺琴娆刻薄的言论而动怒，“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的确是因为真真来的！真真年纪还这么小，就遭遇这么多不幸，我也不知道大人都是怎么照顾的……”

她这一句话瞬间令贺琴娆炸开了锅：“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怒瞪着眼，脸色忽气忽白：“你这是怪我没有照顾好真真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秦家的事情指手画脚？真真有爷爷、奶奶和爸爸，根本不需要你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后妈操心！”

“秦夫人，我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

褚昕觉得自己今天必须把话给讲明白，不然万一日后同样的问题再爆发，真真还能幸运的再次避开吗？

“真真他还是个小孩子，他需要亲人的陪伴，而不是佣人、吃饱穿暖就足够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刚和真真见面的时候，小孩子瘦弱挑食的场景。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秦家的小少爷，都像借着他攀上秦家的大腿，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关注他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开心不开心，快乐不快乐。

“真真在秦家只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就出现了这么多问题，只要当初能够对小孩子多关注一点，这些情况都能避免，也不需要遭受这么多痛苦。”

贺琴娆冷笑：“还说不怪我们？你这那句话不是埋怨？你说了这么多，不就觉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有做到位？！”

褚昕直勾勾的盯着她，干脆也不兜圈子了：“是！”

她看着贺琴娆骤然难看的脸色，抿着唇道：“只不过是几张无中生有的照片，还有一份没有任何鉴定的材料，你就笃定的要把真真送到福利院！”

这是一个奶奶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秦楚歌和你说的？”

贺琴娆没想到褚昕竟然连这件事也知道，眼神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