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歌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但是他在昏昏沉沉之间,似乎总能听到柔弱熟悉的呼唤。
他尝试着睁开眼,但眼皮就好像坠着千斤的重量,无论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此时他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褚昕眼前的纱布,嗓音里蕴含浓浓的怒火:“你眼睛怎么了?”
褚昕下意识的背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难看的纱布:“我去喊医生……”
“你站住!”
男人挣扎着从病床上挣扎起身,却不想一下扯住了手背上的吊水瓶,“哐啷”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屋子里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卓玛眼底划过一抹错愕,旋即立刻转向陈大同:“**醒了?”
陈大同心虚的移开眼,支支吾吾道:“醒了一会。”
卓玛眼神瞬间变为冰冷,难怪陈大同一直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原来对方防的人一直是她!卓玛觉得之前一直拼命想尽办法拖延秦楚歌生命的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她猛地上前一把推开陈大同:“让开!”
“哗啦”拉开病房门,卓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和激动的看着从病床上坐起身,脸色微白但英姿丝毫不减的秦楚歌,激动的咬紧嘴唇:“**,你终于醒了!”
对于冷美人卓玛,秦楚歌还有点印象。对方既没有一点儿娇气的性格,也不像其他的女人死缠着他不放,反而医术有些高明,在金三角救了很多兄弟的命,他语气略微放柔:“这段时间,多亏卓玛医生的照顾。”
卓玛脸色罕见的红了,突然她注意到秦楚歌手背上的吊针已经脱落回血,眼神微微一变:“**,你先别动,针回血了。”
她上前立刻挤开褚昕,手上动作利落,口中的数落也丝毫没落下:“**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一点折腾,你不知道吗?知道有东西碎了,你看不见不能够立刻喊人过来帮助收拾一下?”
秦楚歌淡淡的收回手,但卓玛还没有把针头重新挤入血管,冷魅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秦楚歌靠在病床前,捂着嘴咳了咳:“葡萄糖,既然我已经醒了,再打这个也没什么用了。”
他转向褚昕,拉住她的手腕,引着她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她眼睛怎么了?”
这句话问的是陈大同,但陈大同还没来得及回答,厉墨染率先开口:“这件事我会解决,不用你插手。”
秦楚歌从一开始打算忽视厉墨染,但对方还看不懂眼色,不知趣的跳了出来,他自然也不会给对方留情面:“这句话恐怕要原数返还给厉总,这是我夫人的事,与厉氏没有半点关系。”
“秦夫人?”
厉墨染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据我所知,秦太太可是在你离开的第二天,就让人将褚昕给赶了出去。要不是潇潇收留,恐怕褚昕倒现在还流露街头。这就是你口中说得秦夫人?”
秦楚歌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的铁青,他转向陈大同:“怎么回事?”
他昏睡期间怎么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情?怎么褚昕突然眼睛受了伤,还被秦家给赶了出去?他临走时特意留下一伙人专门保证褚昕的安全,不是让陈大同立刻去安排人替换了吗?
陈大同脸上也极为难堪,这件事情是他的失职,哪里知道秦老爷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死的招数,他招架都招架不住,根本没有办法渗入到夫人的身边。
“**,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交代的好时机,陈大同率先认了罪,他的这副态度立刻让秦楚歌领悟到事情似乎不简单,眼神微暗。
厉墨染才不管秦楚歌现在如何补救,他径直走向褚昕,语气温柔而深情:“我给你重新找个住的地方,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住我家的确不太方便。我在古城附近还有一套公寓,出入也很方便,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
秦楚歌代褚昕直接拒绝,语气夹杂着冷怒和警告:“褚昕是我的妻子,不必厉总费心!”他看了眼陈大同,“送厉总出门。”
厉墨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执拗的等着褚昕的回应。卓玛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嫉妒她不明白褚昕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秦楚歌和厉墨染痴迷的?
褚昕低着头,拿着拐杖的手指不安的摩挲着:“我不会和你去的。”
厉墨染神情极为平静,这个答案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缓缓瞥了眼卓玛还有秦楚歌,声音沉笃:“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褚昕心里一顿,她知道厉墨染说的是褚修的事情,而秦楚歌讥诮的看着厉墨染离开的背影,嗓音里夹杂着狂怒:“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的脸色极为难看,这种择人欲噬的狂兽魔王化身的杀气腾腾,似乎只有在**快要暴走的时候,他才见过!
陈大同心里感到深深的畏惧,三言两语便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迅速交代出来。
当听到褚昕差点被人玷污、反而因为受伤导致淤血压迫视网膜神经无法看见的时候,秦楚歌身上暴涨的杀气几乎压迫的整个病房如堕冰窖,他面容狰狞,眼神可怖:“查!立刻给我把那群人给查出来!”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可能会给褚昕带来怎样巨大的痛苦,秦楚歌心头就好像插了一把刀,他眼神沉沉的看着从始至终安静坐在角落里的褚昕,她从一开始就好像陈大同说得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她的淡然和镇定再次令秦楚歌心如刀绞。
“你们先离开。”
他示意陈大同先带卓玛离开病房,卓玛还不太情愿,但秦楚歌扫过来一个淡淡的眼神,瞬间让她的抗拒没了声息。
喧闹拥挤的病房再次恢复沉寂,秦楚歌喉咙动了动,视线紧紧缠绕在褚昕的身上,尤其触碰到她脸上的纱布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有。”
褚昕单薄的唇紧紧抿紧,似乎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