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孩儿肯定的回答让他觉得有些惊讶，她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因为在开车，女孩的头发放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所以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对啊，她们都说你应该会喜欢任性一点的，会觉得可爱并且有征服欲，所以她们都这样做，说这样才会让你看到她们的与众不同，在以后你才会宠她们。”

她也不知道这种说法究竟是从谁那里最先传出来的，可是每一个人都很认同的样子。

“她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有点无语，这些女人是把她当成那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吗？

“谁知道呢，不过她们每一个人和你的见面好像都不是太愉快。”女孩儿摆摆手。

“这就是你和她们不一样的原因吗？因为知道我不喜欢她们那个样子的？

”他们通过至少几个小时的聊天，已经知道对方是那种什么都可以坦诚地聊，不会一直记在心里的人。

又因为他也没觉得这话可能会让对方不那么舒服，所以他也就直接这样问了。

“可能有这个原因吧，不过最大的原因应该是我做不来她们的样子，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我没办法轻易改变。”

她并不否认，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她们来相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那么迎合对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原来如此。”这个回答并不是让他百分百满意的，不过足够真诚，他也能听得出对方不是刻意迎合，所以他听起来也非常舒服。最重要的是，别人就算想要迎合也得有那个本事啊，还有谁有她这么见多识广的？

“这就是外婆吸引你的地方吗？”陆瑶瑶发现自己的外婆也是一个很酷的人，居然承认了自己有迎合他，也太坦率了吧？

“不完全是，不过这一点确实也吸引了我。”说到自己妻子当年的样子，老人满脸都是温柔，能掐出水来的温柔。

“你的对很多事情都有很多的见解，所以也会经常参与讨论公司的一些决定吗？”

他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完全不知道罢了，因为他是独生子，所以并不知道非独生子女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我有一个哥哥吗？”对方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他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事先完全不知道来相亲的人会是谁，自然做不了事前调查，就算知道，他也没那个兴趣。并且在他看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当然不会知道对方家里有几口人这种问题了。

“我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是家里的继承人，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公司里的事情只有他有权利知道。”她的心情明显不如刚刚那么好了。

“哥哥前段时间负责了公司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大家都非常看好他，认为他被父母教育了这么久，一定有足够的实力，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他不行。果然，失败了，需要很大一笔钱去填补空缺。”

说到这里，她突然讽刺地笑了笑。

“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因为他们认为这是绝对会盈利的，所以几乎全部压下去了，事实上原本应该和他们想的一样的，只不过我那个哥哥压根就没有脑子。”她毫不留情地骂自己的哥哥。

“那这笔钱怎么补上的？”他适时地发问。

“家里拿不出钱，就只能指望别人了呗，可是哪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出这么这一大笔钱呢？于是就安排我和妹妹去相亲，条件就是要帮他们补上这个空缺。妹妹被看上了，所以我们家度过了这一次的危机。”

他皱起眉头，他一直知道所谓的联姻其实很多的目的都是类似的多，但是当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惊讶。

“很惊讶吗？我有点惊讶你居然不知道。其实这很正常的，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不配继承家业，那么唯一的用途就是通过联姻给家里带去好处了。”

她撇撇嘴，很平淡地告诉他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默认的规矩。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接受这样不成文的规定。”他观察到了她的表情，那时明显的不屑，深深地无奈，和不容易被发现的愤怒。

“当然不接受。我的妹妹，她才十九岁，却嫁给了三十九岁的离过婚的男人，当了他十几岁的孩子的继母，和她差不多大。我每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苍老了一点，她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了，可是家里却没有人理会，因为她已经没有价值了。”

“可是我的哥哥，他从小到大就是小霸王，不学无术，每天打着各种坏主意，不管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家里都给他担着，把公司交给了这样一个人，直到现在公司还在不停地亏损，我的妹妹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贡献除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

她的无奈，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他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你是家里的一份子，你得出力”，“什么事都帮不上忙，我们养你这么多年是为什么”这种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太遍了。

明明她们的母亲也是牺牲品，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呢？

“我不知道这些……”他有些心疼，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原来这些女孩儿承受了这么多，原来收到了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

“没关系，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女孩儿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她不平又有什么用呢？什么都改变不了，关于和他的相亲，不也是在慢慢让自己变成牺牲品吗？她自己都接受了，又有什么资格如指责呢？

转过头去了的她并没有看见，自己身边那个握着方向盘的男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心里决定了什么一样。

“今天的天气不错呢。”察觉到了车里的气氛冷淡下来了，女孩儿赶紧又随便扯了一句。

“确实啊，今晚的月色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