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老人又问了一遍，音调提高了不少，声音却仍然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声音都掩盖不住。

从小到大他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一直都是人人羡慕的那个角色，也是一直很平淡的性格，就那样去看待世界以及一直凝视着他的人。在继承了家业以后，即使是在商业圈里，他也是毫不逊色的。

上一次颤抖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应该还是他的妻子因为陆霜迟迟没有消息而最终因病去世的时候了，时隔二十年，他居然又有了这样的感受。

“这个……是……您是在哪儿发现的？”

艾丽仍然结结巴巴的，用实力告诉老人她现在很慌乱，连很久很久都不曾用过的“您”字都出来了，想把话题扯到不太严重的方向上面去。

“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老人不依不饶，并不被艾丽带着走。

“这个……诶……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告诉你的，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艾丽好像终于放弃了一样，最后一句话她是很小声得说的，不过音量刚好能够让老人听见，语气中是明显的懊恼。

“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艾丽坐了下来，好像是打算把一切都坦诚地告诉老人。

“里面的内容相信你也看到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很偶然的，欧阳认识了瑶瑶，通过她和霜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一直注意着她，并且她的年纪和霜儿留下来的那个孩子的年纪是一样的，而且都是孤儿。”

“所以你们那个时候就确信了她是……”

老人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他在看到陆瑶瑶的第一眼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看到他们好像都觉得没什么的样子，所以才觉得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原来是那个时候就在装演戏呢？

“对，上一次我一个人回来就是为了把你的DNA送过去，怕结果让你失望，或者是让你等太久了，所以才编了理由瞒着你。包括昨天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艾丽向他讲述自己的苦衷，其实也是在为了他着想的。

“所以，她真的是霜儿的女儿，我的外孙女？”老人现在还觉得不真实，他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他们的下落，没想到居然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

“是的，不过她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她要装作不认识我？还有，她和欧阳的事……”

“她和欧阳的事情是假的，是想来看看你的，但是又因为紧张，所以想先以另一个身份和你接触，我们想来想去，好像就这个身份比较合适了。”

艾丽也有点遗憾，她是真的很像让陆瑶瑶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啊。

“原来不是真的啊。”

老人也有点失望，如果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能和自己看着长大的欧阳在一起的话，就是双喜临门了。不过老人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他的外孙女，除了欧阳。

所以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地下决定，尽量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让她们两个能够在一起，虽然说昨天的事都是做戏，不过看上去好像还是有点火花的不是吗？

老人并不知道陆瑶瑶已经结婚了，并且丈夫的身份和她的差了很多。如果知道了的话，他怕是又会被气到吧，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找这种人？

“她明天还会过来吗？”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没见过面的外孙女的下落，老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会来的，这几天都会过来陪你，你别着急。”艾丽笑着说道。

老人一辈子的情绪都比较平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像这样着急的样子她其实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但是同时她又有点心酸，得是有多盼望她的到来才会这个样子呢？年纪大了本就会更加怀念亲情这种东西，更别说老人已经自己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了，没有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旁边，一定很寂寞吧？

第二天上午，艾丽也是早早地就醒了。

在欧阳才出门没多久的时候就，老人也醒了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艾丽。

“你怎么就起来了？”老人在房间里没有看到艾丽的身影，于是一路找到了厨房，果不其然，艾丽在里面做早饭呢。

艾丽以前可不是一个这么勤快的人，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一起来就吃饭的那种人，究竟是吃早饭还是午饭都不一定。今天这么勤快肯定是因为陆瑶瑶要过来，所以才特意起了个大早亲自做饭的。

“瑶瑶要过来了？”老人问。

“对，欧阳现在已经去了接她了，应该已经在来我们这儿的路上了。”艾丽看了看时间回答道。

“好。”老人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后就坐着轮椅出去了。

艾丽还在里面忙碌着，陆瑶瑶快到了，她之前因为要给欧阳挑衣服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了，所以现在没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东西，所以她不知道老人在外面成了什么样了。

老人得到了回答以后马上回了房间，他的要做什么呢？

和欧阳如出一辙，他打开了衣柜，开始在里面挑选着合适的衣服。

昨天因为不知道有人会来，再加上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外孙女，所以他穿得特别随便。

今天全是他们第一次的正式见面，所以得穿得好看一点。

这个粗糙、随意、从不在意自己形象的人，今天第一次地因为自己该穿什么而发愁。

以前他的妻子总是在衣柜前面挑来挑去，他总是会说：“穿个衣服有什么好纠结的？衣服本来只是为了蔽体而已。再说了，你每一件衣服都是精挑细选买的，随便一件都可以穿吧？”

他今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女人总是搜索自己没有衣服穿，为什么总是说自己的衣柜里永远少了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