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霖与阿芙站在遥远的海边，抬头去看远方的海岸线。

余程霖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就连身上的某些感知，都已经渐渐消失，但是他仍然活着。

他并非没有机会继续活下去，但是活下去的机会已经很小了，这次离开，除了想要找到好的医生再次诊治之外，还想要好好看一眼，着祖国的大好河山。

人总是这样，活着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会死，还会有好多的时间，但其实真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好像说人间与世界总有几分疏离，每个人的心思总会不一样，而活着的观念也会有所不同。

余程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确确实实，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她根本无法选择。

“余大哥，你这样……谢谢你。”阿芙转过头，面对着余程霖苍白的脸颊，轻声道：“谢谢你还能让我看到这样的美景，我在九堂门，过得并不好。”

余程霖笑了笑，淡淡道：“没有好于不好一说，其实谁都一样，得到了好东西，还想要更好的东西。”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留下你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想做些好事罢了，现在九堂门的人已经离开了，你也可以走了，没有人再回阻拦你。”

阿芙微微一愣，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垂下眸子道：“阿芙愿意跟着余大哥，只希望余大哥不要嫌弃阿芙。”

余程霖摇摇头，淡淡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是有心，就更不该跟我在一起，离开吧，我没想过要让你做什么。”

阿芙摇摇头，认真道：“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余大哥，让我照顾你吧，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是你的人，这一点无法更改，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余程霖转过身，目光平静，“我不会喜欢你。”

“我不介意。”阿芙的目光同样平静，开口道：“余大哥，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直到我遇见了你，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原来不止有师父一个人会让我难过，欢喜。”

“我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但是无论多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我所求不多，已没有什么牵挂，请你满足我这个愿望。”

余程霖眼睑低垂，唇畔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中却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愿意跟着便跟着吧。”余程霖已经有些累了，身子的疲乏让他觉得无比困倦，好想长长久久的睡一觉。

各种感官的退化，仿佛让他渐渐的死去，一点点的体会死亡之前的余韵。

余程霖叹了口气，回过头朝着洛市再次看了一眼，手指微微用力，将戴在手中的戒指，猛然朝着海中丢去。

“一切都过去了。”余程霖轻声喃喃道，“我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爱你了，不会……”

可是真的不会吗？余程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晃，朝着地上倒去，阿芙连忙扶着他，担忧道：“余大哥……”

“我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