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时对上九夫人的目光，不知九夫人者眼中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看着九夫人，九夫人眉毛一皱，转过头来道：“没事了，我有点累了，淳时你先回去吧。”

淳时觉得九夫人有些奇怪，却没说什么，“既然母亲有些疲惫，那女儿就不打扰母亲休息，先行告退了。”

九夫人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在想着什么事情，随时看了九夫人一眼，后退了几步，转身出了九夫人的屋子，淳时刚走，素眠便进来了，是要和九夫人说王大石的事情。

眼见着九夫人一脸愁容，素眠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这个时候该不该把这事情告诉九夫人。

“素眠，你说淳时，是不是和从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还没等素眠想好该如何开口，九夫人便抢先一步开了口。

素眠没有想到九夫人是想问他这个，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大小姐一向都如此聪慧懂事，奴婢从未觉得大小姐有什么变化。”

九夫人听了素眠这话，摇了摇头。“她变了，从前的淳时，虽然如你所说，也是聪慧懂事，可当然不会这般工于算计，似乎自从淳时从青山寺回来，便有些不像从前了。”

九夫人这话像是在对着素眠说的，可又像是自言自语，素眠立在原地发愣，不知该如何接九夫人的话茬，在她印象中，小姐与从前并无任何变化，倒是夫人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夫人想来是最近劳累，有些想多了吧，小姐一直没有什么变化，恐怕是如今小姐长大了，夫人想起小姐从前，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九夫人按了按额角，似乎真是自己有些想多了，便扶着素眠的手回去休息，连素眠要说的话她都忘了。

淳时回了落芳院，却还是忘不了九夫人那个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九夫人十分陌生，好似不是她从前的母亲一般。

淳时这样想着，到吸了一口凉气，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在这深秋中有些单薄，推开窗夜风灌了进来，似乎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

月华台。

今天谁都不知道寿宁公主受了什么气，一大早回来就开始发脾气，还推了一桌子的晚膳，皇帝闻言，立刻放下了手头需要处理的公务，从勤政殿赶来月华台。

寿宁公主还是不肯吃晚饭，趴在桌子上话也不说动也不动，叫玉珠吓得不轻，就怕寿宁公主一会出什么事情。

“公主你怕是这么久了，倒是与奴婢说说话呀，你这样坐在这里不说话，也不吃饭的，奴婢看了实在是担心。”

寿宁公主闻言还是一动不动，直到外面传来了夏太安尖细的唱声，“皇上驾到——”

玉珠听了连忙带着众人出去迎驾，皇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直接越过了这些人，自家宝贝女儿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哪有心思去管这些人。

“寿宁，父皇今天可听说你受了委屈，特意过来看看你的。”皇帝走近内宫，见着寿宁公主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眉头一皱，见满地的狼藉，也不曾有人来收拾，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公主的？是满地的饭菜，碎瓷也不知道叫人来收拾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公主给伤着了，便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众人齐齐下跪高喊，万岁饶命，寿宁公主这时才有了反应，伸手拉着自家父皇的手道：“父皇这件事情不怪他们，是我把那一桌晚饭给打翻了的，实在是没胃口，一点也吃不下。”

“寿宁，父皇早就和你说过，不能这么任性，看看你，你不吃饭万一把自己给饿坏了，那受罪的岂不是你吗？”

皇帝是真心疼寿宁公主，眼见着寿宁公主掀了满地的饭菜，却还担心把寿宁公主给伤着碰着饿着了。

寿宁公主抿了抿唇，鼻子一酸，差点在皇帝面前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