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初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双茶色眼睛里满满都是讥讽,还有冰冷。
手背处传来的火辣辣刺痛感,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她的可笑。费尽心思证明自己的清白,却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掩盖过去。
要是这个罪名真的被她坐实了,老爷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她嫁给穆西承了,白家肯定不会放过从穆家身上挖下一块肉的好机会。
白家最威严的老爷子没有吭声,白翩然小心翼翼的挪到他的身边,小声又绵长的叫了一声,“爸~”
细细的,软绵绵的,跟猫叫一样,听得人心尖都跟着软和了去。
果然,老爷子侧目和她对视。里面的哀求让老爷子坚硬的心瞬间软和起来。
他拄着拐杖敲打了两下地面,神情威严肃穆的像断案的包工,只是开口的话让人觉得讽刺万分。
“好了,其中的误会我会查清楚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说罢,老爷子转身就要走。
“等等。”
穆西承冷然出声,看了一眼委屈不甘的女孩儿,觉得自己心里像被一块石头给堵住了。
“还有什么事?”老爷子问。
要不是顾及着穆西承在这里,他们白家人连个场面话都不会说。
想着刚和白家谈成的几个合作案,几人立马打起精神。
穆西承冷沉的目光从白家一行人身上扫过,在白翩然身上多停了几秒。
即使低着头没去看,白翩然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又往老爷子身后挪了挪。
收回视线,穆西承搂住白清初的腰,“我的老婆被人冤枉了,作为一个男人我自然要为她查清真相讨回公道。”
他这话一出,白家人这才慌起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冷淡瞥了几人一眼,穆西承继续道,“我现在有点事,稍候特助就会到。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搂着白清初就走了。
那宽厚大掌上的灼热温度似能穿透衣料直达心底,白清初垂下完结,遮盖住里面微妙的情愫。
又一次,这男人为她出头。
契约上没有写他要帮她这一项,他却自觉这么做了。
“手给我。”男人绷着一张脸道。
“什么?”白清初莫名其妙。
看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穆西承就有些生气,“真蠢,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打回去。”
他不耐烦的捉过白清初的手,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道异常明显的红痕,里边白肉外翻,看着就很疼。
穆西承微不可察的蹙眉,从仪表台里抽出一张湿纸巾丢给她,在白清初复杂的目光中冷冷道,“那女人爪子有细菌,消毒!”
“哦哦。”白清初了然接过纸巾,也不在乎他那么一丁点不友好的态度,“今天谢谢你啊!”
穆西承不置可否的冷哼了声,发动引擎。
觑着男人帅的惨绝人寰的侧脸,白清初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湿纸巾上带着酒精,而她的伤口又破开了,盖在上面那叫一个酸爽!
白清初龇牙咧嘴的擦着,心里不忘把白翩然骂了个遍。
擦完之后,白清初盯着自己的手,不得不承认出狱之后,她的皮肤养好了不少。原本还很粗糙,现在只有些粗糙了。
虽然公寓一直是她打扫,但是穆西承也挺爱干净的,所以她的工作量还算轻松。
过了几天,久久白成安突然来了他们的公寓,和穆西承在书房谈话,门没关。白清初就按耐不住的趴在门边偷听。
发现穆西承在合作案中又得了一成利润之后,心情有些低落。
商人逐利本就很正常,所以穆西承用手镯的事情为自己获取利益很正常,她不该对他失望的……
这种失落的情绪一直到快要开学时,想到自己即将开始新的生活,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为了不和舅舅家那对龙凤胎对上,白清初买了一堆的化妆品,甚至还买了一顶假发!
她试着捣鼓了一天,在门铃响起的时候噔噔噔跑过去开门。
来人是穆西承,看见她这个样子就跟见了鬼一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是我,我是白清初哇!”
白清初兴奋说着,当着他的面转了一个圈,拉着他的手问,“怎么样?是不是认不出来我了?!”
“是认不出来。”穆西承嫌弃的将人推开,扯开领带坐到了沙发上。
白清初也不在意的跟了上来,他这个反应只能说明她妆化得很成功!
女孩儿戴着一头有些厚重齐刘海的短发,短发呈大幅度的内扣,将她整张脸都包了起来,鼻梁上戴了一副大黑框的平光眼睛,几乎占据了她大半张脸。
更夸张的是,她的脸上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麻子,嘴角下方还有一个大黑痣,就跟电视里媒婆一样。
总而言之,一张脸惨不忍睹,看了一眼就觉得辣眼睛,盯着看第二眼,隔,想吐!!
穆西承默默喝了口水压压惊,自觉将视线转移到盆栽上面,凉凉道,“你长得没那么出众,费那个心思扮丑干什么?”
扮丑把人丑到了那是本事,只会让白清初洋洋得意自己的化妆技术!可是本来就丑是怎么回事!
简直不能忍!
白清初一把扯掉了自己头顶的假发和大黑框眼镜,带着一张麻子黑痣脸凑到男人面前。
“大叔,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明明就是一个大美人好么!你仔细看看,我到底美不美!”
女孩儿有一双很漂亮的茶色眼睛,圆睁起来的眼眸就跟他母亲养的波斯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顺毛。
“美。”男人真心实意道。
白清初哼哼两声,满意起身,“算你识相!”
就在她起身时,脚下不小心踩到桌角边,里面的倒刺惊得她立马抬起了脚,结果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朝下身上倒去。
樱唇在男人脸上摩擦了下,还来不及感受那抹柔软,她就已经起身。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哈,一场意外不要放在心上!”
白清初捂着脚慌忙跑开,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低着头拿过她扔在茶几上的假发眼镜。
看着女孩儿白玉般的耳垂上染上的绯红,穆西承心情微妙的好了起来。
活了二十年就靳凉这么一朵烂桃花,怎么现在接连出意外!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