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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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你? 】,,,!

云白飞袖飘逸,墨发随风飞扬,琉璃凤眸冰凉,无冠半束,与刚才的那御辰宫书房中的带玉冠披尊衣的形象骤然不同。

“少主,大祭司派人送来了兰翩公主的含水墨玉簪。”隐尘在他身后默默双手呈上那只价值千金的玉簪。

墨云箫不理会隐尘手上的东西,只管问,“今日十五,她可再收到泽川的信?”

隐尘吓得浑身一抖擞,颓然道,“雨令大人她……收了。”

“哦,是么?”玉指轻轻在掌间磨搓几下,接着道,“那回信与否?”

隐尘深吸一口气,冒着随时掉脑袋的风险说,“回了。”

刚刚说完,隐尘就感到迎面一道强劲有力的剑气刺来,他惊吓不已,本能地想要抵挡,可少主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到少主如何拔出的剑,更别提什么时候出的手。

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小命呜呼时,只此一瞬,手中玉簪从中断裂,一分为二。

隐尘惊讶地不敢说出话,这东西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材质的确为一等一。也真的是可惜了。

等等,为何感觉这断裂的玉簪还是有些……异样。

果不其然,待到隐尘察觉到时,含水墨玉簪由等分的两半又碎成了粉末。

这是怎样的强劲高超的剑法和力道,才能一剑碎玉簪为粉末!

隐尘抬头震惊望着那绝冷身影,“少主,这玉簪……”

玄顾一声不息地速然被主人召回,徐徐清风中留下了那人清冷如常的声音,“给泽川送回去!”

隐尘双腿几乎要站不稳,既然少主不喜,又为何让大祭司顶替收下这份礼?

“少主,真要如此做吗?”

墨云箫阴鸷的面容沉思了半晌,忽然冷笑,“也罢,辰族此时不适合同泽川公然相对,那么……就差人送去泽川太子府吧!”

“是!”隐尘恭敬领命下去。

带有厉色的凤眸微咪,朝屋顶方向去,“听壁角很有意思?大祭司?”

来自上方一声轻笑,休临蓦地一纵跃下,“非正面对泽川,却刻意给泽川太子送去,让其到自己不成器的妹妹做下的蠢事,换了一种方式落泽川皇室面子,少主这步棋着实妙哉!”

墨云箫淡淡瞅了休临所穿衣服一眼,同他往日所穿的尊华白衣一模一样,眼中划过一丝冷厉,“这次你愿相助,多谢!”

休临自动退后一步,双手拱起,“少主万人之尊,臣何敢承一个‘谢’字?”说罢意念一动,周身立刻恢复原样,一身暗红色泽的衣衫再不复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轻狂。

此刻墨云箫的目光是君临天下的锐利与深邃,“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道理不用我多说,你该懂。”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那汹涌的尊白云纹,被风带着好似也要高高俯瞰众生,徒留一个冷毅决然的背影,“泽川人,泽川物,只要我在世一天,便如那簪子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今日阳光甚好,自和余香见面回来后,风琴然独自一人坐到窗边的靠椅上,这么一坐,竟也睡了去,且睡了整整一下午。

多想暖阳静好,无关花开花灭,无关岁月轮替。如果明月的光亮躲不开心中的空茫,风中的细雨落不下念想的执着,她能做的,还有什么?

守得云开见月明。这短短七个字,蕴含着的深意使我们无法想象。有的人或许终其一辈子都做不到,而有的人,韬光养晦数年后终于上其位谋其事,但渐渐地,也迷失了本心。

正当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脸上一点冰凉。睡意消失殆尽,睁眼一,竟望见他面目诚恳,带着久违的浅笑蹲在她面前,全然没有那日城墙之上帝王的威厉气势。

墨云箫见风琴然醒来,唇边笑意不减,“气还没生够吗?”

风琴然不睬他,将头换了个方向打算继续睡。

墨云箫见她这样,心中一时慌乱不堪,笑意兀的一下全灭,“你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吗?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地想我?”

“不是。”风琴然闭着眼,低声而语,眉宇更见忧愁。

不是不想,她很想他,想到连自己都没办法克制。正是她知道自己这一点,才如此怨怒自己。

得到否定的答案,墨云箫的心底像是终于落下一块儿大石,“休临和雪令的大婚定在了三十年后的六月初九,大长老推测卜算过,那天正好是大喜的黄道吉日,最宜嫁娶。”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可否再答应我一次,在那日为我身着凤冠霞帔?”

风琴然猛地一惊,睁开眼,双眼发怔,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她是该高兴还是哭泣?前几次都因为各种事而耽搁,现在他已身居高位,还有什么能左右他的呢?

风琴然问,“你之前不是说想要的是玉轻然?”

墨云箫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中悉心呵护,不答反问,“你愿意吗?”

他就像一个固执的小孩子一样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那殷切的盼望,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光芒四射。可见他是多么期盼她给予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心思虽可以深沉如海,但不可能成为铜墙铁壁,一个人将自己心思隐藏地再好,终会有破绽。唯有她能读懂他这眼神中的隐秘。那隐隐的小心谨慎,那不甘的欲望火焰,那顽强执着的追求,全都是他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她缓缓伸出细如葱玉的手,像他刚开始一样抚上他的脸,轻微点头。

墨云箫清声笑出,向她保证这次绝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风琴然好久都没有见到他那么开心的笑容,像吃了醇香蜂蜜,饮了甘甜糖水。只是,为何自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没有波澜起伏,没有喜怒哀乐?

后来她又重新搬回了墨玄殿居住,每一晚睡时他都会尽可能地自背后抱住她,只要她有一点响动,他都会睁眼,生怕她悄无声息地溜走。

他是如此在意她,她又怎能再去伤他?即使自己忍受心中所有苦,也舍不得让他担一丁点罪。

识之越久,爱之越深,生世轮回的点滴,累积的情也要决堤。终化作一夜清欢,陪君共度余年。

一年四季的轮转,转眼之处便是仲夏。

这一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因为,世事无常。

风琴然在去寻雪令上交月终报告时,不慎从石阶高处滚落。直直十米距离,幸有几个宫人即使拦住她,才捡回一条命。

据说当时正在务吏部审查的墨云箫听见消息后,扔下一句话就朝墨玄殿赶去。进到墨玄殿到她头部多处瘀青红肿的磕伤,整个脸色唰青,墨玄殿的人从没见少主如此动怒过,如雷霆骤雨,眼神虽冰冷但却能燃烧荒原。

他一面用灵力帮她治疗,一面细心地为她涂膏药,嘴上一句话也不说,眼中却全是自责。

风琴然小声说,“那早不知怎的,就莫名其妙地从上面摔了下来,是我自己不注意的问题,你别自责。”

他道,“先别操心这些,把伤养好是关键。”

刚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摔了一跤的话被赌在了口中,风琴然轻声答应。

她头上有伤需要静养,于是暂时搁下了手头上的事,将隐暗部交给了吕司探和张司战。

从她摔下台阶的事开始,墨云箫每一日除了上朝,几乎所有时间都留在墨玄殿陪着她,半刻也不敢离开。这惹的风琴然有些不适应,于是她抽了时间催他去处理该处理的事情,别为了她而耽误要事。

墨云箫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和如薰风一笑,“我不是说过吗?什么都不比你重要。”

风琴然问,“那重要和想要是否一样呢?”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回道,“如果重要,为何不想要?如果想要,又为何不重要?”

所以,在你心中,重要和想要是一样的。

那日亲眼目睹墨云箫接簪后,青茉说,曾经隐尘说过,在她还未与墨云箫来辰族时,墨云箫说过一句话,“纵观将来,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女人。”

不过,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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