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手里有筹码,自然该让他嘚瑟,贾风澜很快就抬了面上来,我伸头瞧了瞧,确定没有放奇怪的东西后才老实的坐回位置上w。
安阳应该是邀功心切,所以没吃晚饭就跑来,看起来确实饿了,也不管屋里的人都盯着他,快速的开动起来。
一碗面下肚,安阳露出夸赞的目光看向贾风澜,我赶紧道“快些说说方侍卫的事”。
“那孙子呀,提起来我就想弄死他,要不是想着你们还需要,他现在估计都下地狱了”。安阳嫌恶的开口,然后折扇摇一瞬才又开口道“我寻他这么多日,没成想那孙子就藏在太子府里,若不是我今夜过去,还不知道多久能抓到他呢”。
原来藏在了太子府呀,那发现的时候太子指不定慌成啥样,真是被耍得团团转呀。
“人是你抓到的,条件你开”!南宫辰开口,看不出一丝情绪,安阳抬头与他对视,突然噗嗤笑道“嘿,我抓到的人,我孝敬我祖宗,我乐意”。
我看着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伸手敲了敲桌子道“别闹”。
“没闹,人都在外面了,等你们提审呢”。安阳向外面努努嘴,无痕与秦安立马起身奔了出去。
我也随着起身跟了出去,闫管家不方侍卫正跪在院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别来无恙,方侍卫”!我轻下台阶,平静的看着这个一脸怒意看着我的人。
“既然已经失败,要杀要剐,随你”。方侍卫说完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在看我,我挑挑眉,没有接话,倒是贾风澜一脚踹在他胸口上道“事到如今,你竟无半点悔改之意,老子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话未说完,无痕拦下了贾风澜。
无痕冷静许多,他将贾风澜拉下,然后转头看向我道“你来”。
我走上去,蹲在方侍卫对面与他平视,几日前,他还假意投和,那般真情实意,这张脸如今可是真实模样?
“蔡舒,十九岁,未娶,阮静默,四十八岁,身子向来不好,整日还得靠药罐养着。”方侍卫的脸銫几经变换,然后眼睛血红的看着我。
“愤怒吗?我还以为方侍卫孤身一人什么都不怕呢,你可能不了解我,不,或许经过月莺你就该知道。我呢,是睚眦必报之人,你如何对我,我便如何还回去,虽说你的母亲和弟弟无辜,可肖夫人何其无辜,别怪我心狠,是你一开始就挑错了对象”。
“你想干嘛”?方侍卫嘴角一松,突然有些萎靡的看着我,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自己母亲与弟弟的。谁知没一会儿他竟痴痴的笑起来,有些玩味的开口道“我其实早就不愿意留他们了,可又不想担不孝的罪名,真是感谢你,帮我处理这些棘手的事,呵呵呵”。方侍卫笑着,显得他看起来更像个破败的人偶一般。
我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眼昧一暗,最后还是开口道“荆芥”。
荆芥闻言立马小跑过来,顺便带着他的小箱子,将小箱子放在地上,他从里面摸出一小瓶罐递给我,然后转头看向方侍卫恶狠狠道“别苟延残喘了,你以为你的戏还能骗过谁”!
方侍卫被贾风澜和无痕控制住,我拿着瓶罐上前道“当初你是如何喂肖夫人吃下的?骗她是治病药方?还是可以与女儿心灵相通”?
方侍卫抿嘴怒瞪着我,我不想与他多做废话,便伸手握住他的下巴,一使劲,方侍卫的嘴巴不得不张开,见我从瓶子里取出虫蛊,他开始摇头,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将虫蛊放在方侍卫嘴边,那虫蛊慢慢苏醒,顺着方侍卫的嘴角便爬了进去,然后我看到方侍卫勉强的吞咽,一把放开他的下巴,贾风澜与无痕随即也放开了他。
没有力量的牵制,方侍卫一瞬软在地上,他伸手从嘴里不停的往外掏,试图将虫蛊吐出来,奈何虫蛊早已经复活,一旦进入体内,它便会自己扎进血管,从此在方侍卫的肚里时不时兴风作浪一番。
我没有起身,而是蹲在地上继续道“你千万别想念你的母亲与弟弟,不然他们会很苦恼的”。说完在方侍卫愤怒的眼神中起身。
回身看到南宫辰与安阳都站在廊下,我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流下了眼泪,不明白是因为自己杀了人还是因为我终于替肖夫人报了仇。
南宫辰急步走下来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道“我们回家吧”。
我在他怀里拼命点头,待我好一些的时候。安阳已经带着他的人离开,夏天的夜风清爽,尘埃落定之际,便也是离别之时,此时青芷还在屋里呼呼大睡。
方侍卫被无痕扭着送去了太子府,本来让下面的人送就行,无痕觉得还是自己比较稳妥,所以提着方侍卫便出了门。
最后的犯人被抓获,接下来就是晋国太子的主场,按照我们的约定,此时离开才是最好的。
“收拾东西,回家”!我回头开口,贾风澜立马一脸兴奋拉着沈言去收东西,秦安折回屋,我拦住他道“让她睡,累了几天了”。
大家各自回屋收自己的东西,我抬头看看夜空,来晋国已然几月,如今就要回去了,挺好。
与南宫辰回屋,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的,两人躺在床上也无睡意,便絮絮叨叨的聊天,第一次见,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动心,原来,这些事已经这么久远,可却又仿佛历历在目。
“要回淮水城住几日吗”?南宫辰轻轻开口,我眨眨眼睛回道“待两日吧”。
本就归心似箭,所以启程也就早了些,天还未亮,我们的车队已经出了凉城。之所以走这么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肖夫人今日出殡,为了不撞见,便早早出了城。
青芷肿着一双大眼看我,我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道“要时常想姐姐,姐姐有空就带着小九来洛川作客”。
青芷沙哑着声音应我,洛川与我们不同路,所以便早早的就分开。
无痕与秦安就没有那么多话要说,无痕拍拍秦安的肩膀,所有的话语,都藏在了眼神中。
分别得次数挺多,可还是学不会潇洒转身,每次都带着无限伤感。
与青芷分开,车队正式启程,小九由于睡得不足,此时又爬在我怀里呼呼大睡,华严大师未跟我一起走,他带了众多历练子弟,大概还要多待一段时间,而他也答应,此后小九便跟着我们,他授课自然会来找到我们,于是,小九成了竹青门第一个没有待上一年还没有被逐出师门的弟子。
“此去经年,又不知何年何月能相逢了“。我看着有些沉闷的天气,似乎会下雨呢。
“会相遇的,我们想去见谁,就去见谁,从此逍遥快活一世”。南宫辰搂着我,难得看他如此开心。
“你开心什么”?最终还是问出口,他嘴角压制不住的笑让我很是惊慌。
“没,就是开心,回到东升,就没有黏着你的人,我自然开心”。他一说我便知道这厮说得是安阳,摇摇头觉得他幼稚,却又有些心疼,南宫辰从未与我抱怨过关于安阳的种种,可我却不能假装不知道,南宫辰的隐忍和暗中吃醋,虽他极力不想让我知道,可我但凡会观察一点,也不至于让他到如今离开了才高兴得像个孩子。
“南宫辰,转头”。
“嗯”?!
南宫辰回头之际,我的唇便正好落在他的唇上,南宫辰呆愣一瞬便伸手控制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我爱的男人,他很小心眼,可他又很包容,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如今的不疑虑,这一路太难了,往后,我便只想与相爱的人牵手庭前赏花开花落,看天上云卷云舒。游遍风光美景,踏遍大好山河,此后,我不羡仙,我只陪君。
回程的路便不像来时路那般怀揣忐忑,大家兴致都超级高,不幸的我,在体重上又飚了飚。
半月后到达淮水城,琉璃与袁昭早已经候了多时,远远就看到一家三口站在城门口迎接。
马车停下,我掀开车帘道“琉璃,怎么出城了?还有好一段路呢”?
“想快些见到娘娘,见到娘娘没事琉璃真是太开心了”。说着琉璃已经开始抹眼泪,我的琉璃呀,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哭包。
我下了马车,琉璃便慌过来,我以为她会给我个熊抱,奈何她竟是先给我行礼,弄得我哭笑不得,立马扶起她道“都做娘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可是受了委屈,我给你撑腰,收拾收拾袁昭”。
“娘娘”,于是哽咽得便说不出话来,我抱着她,轻轻拍着背才让她情绪微微好了些,这时袁昭才敢上前道“属下参见王爷,王妃,世子”。
南宫辰摆摆手让人起身,见前面的车停,后面贾风澜他们便也下了马车,索杏决定走着进城,袁昭让人带着车队先行离开,然后抱着自家儿子随我们一起进城。大概是等待得久了些,那孩子睡得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