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言在夜里就被皇帝召了进宫,他也知道,可能就是为了今日白天去沈家下聘的事,皇帝发现他上当了,被人摆了一道,所以才想把秦谨言召进宫里来训斥一顿。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秦谨言可不会把他当成一回事。
不过今日倒是特别,他刚踏进御书房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皇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上,而他脚边跪坐着一名华贵精致的女子在给他捏腿。
秦谨言对皇帝的荒唐和愚蠢已经习惯了,比如说这次,他召见外臣,竟然有妃嫔陪同。
若是皇后,还好一点,那毕竟是国母,可是这一个妃妾来皇帝议事的地方,那算什么?
这可不是一个聪明人做的出来的。
秦谨言嘲讽的扫了一眼,然后弯腰行了个礼,“臣,秦谨言,见过皇帝陛下。”
在太祖时期,就曾免了秦家历代家主的跪拜之礼,所以秦谨言不用跪皇帝的,每次皇帝见到此种情形,就无比的愤怒,试想,哪个帝王愿意有一个不臣服于自己脚下的臣子?
而秦家如此的特殊,又岂能为帝王所容?
所以也怪不得皇帝早就看秦家不顺眼了。
皇帝闭目养神,装作没听见,可是那悄悄紧握的双手表现出他的愤怒。
而他脚边的宫妃听到声音,捏腿的动作停了一下,但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又继续捏着腿。
她这是在皇帝身边,不能让人察觉到什么!
她的僵硬除了皇帝,没有人发现,或许发现了,却也懒得理这些,一个炮灰妃嫔而已,还不值当他们花费精力去对待。
皇帝不叫起身,秦谨言就一直弯着腰,皇帝以为这样可以折辱与他,实则大错特错,这既显得皇帝特没风度又没气量。
秦谨言依旧的从容淡定,完全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但是可苦了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他们可都听说过这位王爷的凌厉手段,也知道皇帝的脾性,谨慎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大人物们的出气筒。
等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才让他起身,“摄政王可知罪?”
“臣不知!”
一来就问罪?皇帝是有多蠢?连宫女太监都有些无语。
见他如此的平缓淡定,皇帝冷笑,“哼,你不知?你明明知道朕已经为你和沈家姑娘赐婚了,你还去上门下聘提亲?”
“陛下莫不是以为有了赐婚圣旨,臣就不能去下聘了?”秦谨言冷冷的问,倒是一下子把皇帝给噎住了。
是啊,没有哪条律法规定,赐婚了婚就不能去下聘了,你要娶别人家的姑娘,难不成还不给聘礼?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是否有皇帝赐婚,该走的流程是必须要走的,三媒六聘,一样也少不得。
皇帝深吸了口气,忍了又忍,这才将怒火压了下去,“朕,不是那个意思,朕是说,你堂堂亲王,没有必要亲自去处理这些小事,聘礼这些事都有礼部操心呢你也太不注重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