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的小套间里已经挤满了人。熨服装的,化妆的,做头发的,两台摄像机围绕着我们一圈一圈的转。很快我们就扮上了,这次的扮相和原来不同,原来我们四个的衣服都是同花同色不同款,这次则换了方式,我和骆洛的是相似的深蓝色条纹西装,我是短裙,她是长裤,而申橙和木清子则是橘色碎花裙子,申橙是斜肩,木清子则是圆领荷叶边。我们两组两组的组合拍照,拍了特别久,空腹被摄像机闪了很久,等到出门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头晕眼花。
但是摄影师永远都不满足,好像他的眼睛长在了我们四个身上一样,走路的时候都在旁边跟拍,走得不好还要重新倒回去再走一遍。我终于知道九点半的秀,我们作为秀场旁边的旅馆,为什么7点就要出门。只是过个人行横道,我自己来来回回走了五六遍,只为了在走到最中间的时候刚好走出最好看的样子。
在秀场内也是,不只是有我们自带的相机,还有各路媒体的相机,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不好看的照片。我一刻也不敢放松,双腿交叠,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盯着t台上来来去去的身影。实际上我已经看不出来她们穿的是什么了,我只知道我的腿部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绷直而剧烈地颤抖,早上没有吃饭缺少能量也让我的笑几近挂不住。
就在这时,我的手被另外一只手覆盖住。我扭头一看,清子脸上也挂着和我类似的笑容,手上却偷偷的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两颗糖。
她凑近我,眼睛却还盯着秀场,装作好像只是在讨论服装那样:“还有一颗是橙子的,这个衣服没有口袋,只带了四颗,先垫一垫”
我会一直记得那颗糖,那是一颗上好佳的荔枝糖。清子,作为一个小公主,吃遍所有的糖却还是放不下这一口浓浓的荔枝味,总是带着。我接着弯下腰去收拾鞋子的绑带的时候,迅速的把糖填进嘴巴里,一瞬间荔枝的香气直接涌入大脑。这个味道又香又甜,逼的人情不自禁的就能笑出来。
我用同样的方式把另外一颗糖给了申橙,申橙一脸感恩的看着我,悄悄和我说:“我肚子都响了好几遍了,你听到了吗?”
我说:“我耳朵里都是自己肚子的声音,哪儿还听得到你的”
申橙捂住嘴笑了,她手捂住嘴巴的同时,顺手把糖丢进了嘴巴里
她扭过头,刚好看到全程观摩她偷吃东西的我和木清子的目光,尴尬的顿住
我和木清子则憋笑到脸红。
华丽的裙摆和闪耀的灯一遍遍的在舞台上轮转,周边的人一直在讨论这是哪位有名的大设计师推出的最新的什么设计,多少人为了买这件限定愿意出多少钱。而四个姑娘的脑子里,只有荔枝的香甜。
秀场完毕后,我们又去参观了品牌纪念馆和ellie晚宴。本来孟天说,晚宴我们只需要穿着ellie的衣服去走个红毯,拍个照就可以离开自由活动了,没想到ellie的市场总监早年对中国有着独特的感情,看到我们四个从中国来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高兴的不得了,再加上看到骆洛和木清子英语说的六到不行,特别激动,拉着我们一阵聊,还把我们介绍给其他的人。
木清子和骆洛担任起外交官的角色,左右逢迎,我和申橙则站在她们后面一脸假笑。申橙是因为听不懂,我是因为逛街被取消了,想到好不容易出趟国门结果只是拍照片,就有些烦躁不想说话。
这时,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臂。我回头一看,是阿玫。虽然阿玫和芊芊非常辛苦的跟了我们全程的巴黎之行,但是很抱歉的是,我还是没有习惯她们的存在,换下来的衣服还是习惯性的递给孟天,然后孟天黑着脸接过来,黑着脸递给阿玫。现在,两个人和我们一起出席这次的晚宴,主要是负责收着我们的手机和其他私人用品,我知道这件事,可是当看到阿玫的时候,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阿玫把手机给我:“奚姐,你的电话”
我跟她说过,叫我奚禾就好,但是果然对她来说,作为我们的下级,很难对我们直呼其名,所以尽管纠正多次,却根本改不过来。
不过我这个人,其他优点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比较出神入化。我正准备再锲而不舍的纠正她的时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再也顾不上她喊我奚姐还是奚大爷了。
那是沈智之的微信通话请求。我连忙走到人较少的甜品台旁接起电话,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些委屈:“沈老师?”
沈智之问:“奚奚,你在哪儿呢?”
他明明远在天边,问法却让我有一种近在眼前的错觉。我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呢?你在哪儿?”
他笑:“我在香榭的蒂凡尼前面呢”
他这么说的话,正常的逻辑一定是想着是国内哪里有一个叫香榭丽舍的路,路上有一家蒂凡尼的店。他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来法国?
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听不懂的背景音,还有,来自我心底的回声,都在说,他在巴黎,在香榭丽舍。
我挂上电话,对小玫说:“小玫,这个晚宴我不能再参加了,我有急事,我要出去。”
在酒店内,我换好了芊芊给我从酒店取来的我的衣服,而前门都是记者,阿玫送我从后门出去,最后一刻她都有些眼泪汪汪了:“奚姐,我们这样孟天哥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但是我实在顾不了这些,只能拍拍她的肩:“革命之路未免流血牺牲,靠你了。”出了酒店,做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香榭赶。司机问:“可以,只是,你要去香榭哪儿啊?”
我想了一会儿,模糊的说道:“香榭是不是有一间帝凡尼的店?”
司机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更让我确认,沈智之就在那里。
我下了车,蒂凡尼前温暖的光,却没有什么人在等。店里,来来往往的客户,却没有我认识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一下子沉进了无底深渊。
他不在啊。
香榭丽舍很大,街头,金发碧眼的俊男靓女成双成对。明明很想来这里逛街的,此刻却提不起来一丝的兴趣,心里满满都是异国感的孤单和害怕。我漫无目的,走着,想着。
沈智之的说法太具有诱导性了,让我以为他在这里又让我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傻子。他给我的爱情也是这样,向我告白,给了我希望,又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
昨天在飞机上的时候,申橙坐在我旁边,和我说悄悄话,她问我和沈智之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亲吻,上床,还是要谈婚论嫁。
我说:“牵手”
申橙一口水全喷前方孟天座位上了:“幼儿园小朋友都没你俩纯洁啊我说。怎么会这样啊我说”
“怎么会这样呢”我苦笑,“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呢”
这场爱情,是他告白,我被动接受着他的爱情,也被动适应着他的节奏。现在想起来,他一个金字塔顶端的人,在娱乐圈打拼那么久,见过那么多花花草草,又怎么可能真的站在我的对面来爱我。
说走就走的薛洋也是,一直都在的沈智之也是。
我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双手从后面盖住了我的眼睛。又醇厚又温暖的声音在我耳边:“猜猜我是谁”
我一愣,哭得更凶了。
沈智之摸到了我的眼泪,愣住了,连忙松开手,坐到我身边,也不碰我,只是看着我:“怎么了奚奚?”
我矫情劲儿上来,很在意他在这个时候都不安慰的抱抱我哄哄我,但我在他面前一点儿娇都撒不出来,老老实实的说:“我以为找不到你了。”
我老老实实说完这句话后,心里更是鄙视自己的无能,更加委屈的哭了出来:“沈智之真的,你要再这样,我真的会和你分手的”
沈智之愣住:“我哪样啊?”
这人毫无自知之明的问了,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你对我不冷不淡,你不主动联系我,你对我一点也不亲密,你在哪儿你不告诉我,约好地方你偷偷走掉,你,你.......”
我毫无逻辑的哭诉他的各大罪行也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他愕然的脸渐渐放松,然后渐渐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还笑开了。我气的不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带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换我愣住了。这是我们交往以来为数不多的拥抱之一,但这次的拥抱却来的坚决和热烈,我甚至都能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声。
他说:“你的指控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咱们一个一个来。先说刚才,我看到对面有一家珠宝店,想着你可能等一会儿才会来,就去给你挑了一个礼物。”
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 盒子,在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一个银色的手环。手环中间位置开放着一朵精致精致雕刻的雏菊。那是白金的雏菊,在灯光下却像钻石一样,每一个花瓣都熠熠生辉,而手环末端各镶着三颗小钻,精致又平和。不得不说,沈智之这个人,眼光很好。
而我很没出息的竟然有点不生气了,当即伸出手让他给我带上。
现在这朵雏菊生长在我的手腕上了。
沈智之看了一会儿:“真好看啊奚奚。哎你刚才还想让我和你解释什么来着”
我:“算了我没有兴趣听了,好不容易来趟巴黎,你陪我逛逛吧”
给读者的话:
预告一个明天的“更进一步”,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审啊......《女团的诞生之极光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