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行跑了,宋虞山虽然派了许多人马去追,可到底也要花时间才能将人找到。
韩氏见宋虞山一来便掌控了局面,心底十分不服气,可宋虞山手中握着兵权,便是连皇上都要给宋虞山几分薄面,便也不敢多言。
眼见得还有些时候才能传来消息,宋虞山便道,“我和曦儿许久未见,老夫人应该不介意我和她单独说一会儿话吧。”
这一等,只怕要等到天黑,宋虞山如此要求倒也不足为奇。
老夫人忙道,“那是自然的,曦丫头,带着侯爷去微澜居坐会儿?”
沈清曦连忙起身点头,“外祖,去我的院子坐会儿吧。”
宋虞山站起身来,大步的走了出去,沈清曦和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和沈怀点了点头,这便走了,他这一走,韩氏的脸色便十分的不好看了。
她专门过来帮孙灵珺找场子,来了这大半日也没有能定下沈清曦的罪,如此也就算了,如今宋虞山回来,不仅掌握了主动权,只怕他护着,自己也没办法定下沈清曦的罪,可如今自己来都来了,总不好灰溜溜的回国公府吧,这么想着,韩氏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既然要等,那我也先回踏雪院去候着,今日总要有个结果的。”
老夫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随便笑了笑命人送客。
一出止水居的院子,韩氏便发现孙灵珺有点不对劲,孙灵珺面上冷汗淋漓,人也显得十分的紧张,韩氏眉头一皱,“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孙灵珺忙道,“母亲,安定候回来了,一定会护着沈清曦的,咱们怎么办?”
韩氏眉头微皱,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一时也说不上怎么才好,不过安定候秉性忠正,不是那阴损的人,就算今日没办法定了沈清曦额的罪责,他也不会把我们如何,何况那智行还没被拿回来呢,等他拿回来,若是能定下沈清曦的罪,不是最好吗?”
孙林静晓心头猛地一跳,她忽然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智行是不应该跑的,他这一跑,本来好端端的一件事,立刻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孙灵珺心底实在是恼恨,只希望智行不要被抓到才好,智行这一跑遭了众人怀疑,而他若是被抓回来说错了话,那便是祸水东引,她就要遭殃了!
孙灵珺这么想着,掌心的冷汗不由得越来越多,韩氏看着孙灵珺如此,无奈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一个安定候将你吓成了这样子?!”
孙灵珺咧了咧嘴,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了!
微澜居里,宋虞山大概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点了点头,“不错,看起来相府待你还行。”
沈清曦正亲自给宋虞山倒茶,闻言唇角微微一弯,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自己这会儿还住在浮云居,那院子破败陈旧,自己住了之后,倒也费心打理了一番,然而看起来还是如同个下人院落,而前世的外祖来相府看她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她的院子不好,外祖本来想找祖母理论,却被自己拦了下来,那个时候她刚回府,哪里敢提什么要求呢?何况前世她误会是祖母害死了自己母亲,也根本不愿意求祖母。
外祖第一回来就觉得相府可待了自己,从那之后,每次来都要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胡氏知道了,面上不说什么,却在父亲耳边嚼舌根,说外祖来家中是为了打父亲的脸面,如此,父亲也越发不喜外祖,心中对自己也更加冷淡,父亲本就是以权力为重的人,后来为了保住沈清柔,更是将自己推出去嫁给了楚綦。
沈清曦将一杯茶水送到了宋虞山的跟前,道,“外祖放心,祖母待我很好。”
宋虞山刚将茶盏端在手中,闻言眉头一皱,“那你父亲呢?”
沈清曦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宋虞山,“外祖是了解父亲的,曦儿对父亲没有多少期望,他如今待我也不错。”
宋虞山没心情喝茶了,将茶盏一放叹了口气,“曦儿,也是外祖对不起你。”
沈清曦连忙摇头,宋虞山却道,“这几年,静娘和侯府一直有联系,知道你在洛州过的还好,我也就没有过多的过问,你母亲当年去的早,我心中对相府很有几分怨怼,连带着也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是外祖的错。”
沈清曦心底一酸,“怎么会是外祖的错,若非外祖,曦儿如今还在洛州呢。”
若是没有沈清曦,宋虞山只怕一辈子不会登相府的门,可如今自己回来了,宋虞山却第一时间上门拜访,而前世,沈清曦更是知道自己外祖如何回护自己的。
“曦儿知道外祖对曦儿的好,这几年每到了年节,外祖都派人送礼物去洛州,这些曦儿都记在心底的,也多亏您,曦儿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宋氏去世了,而沈清曦姓沈,严格意义上来说,宋虞山不能随便插手沈清曦的手,若韩氏那般不分轻重,是不合规矩的,宋虞山本就是骄傲的人,自然不会随便失了礼数,平日里不好多插手,宋虞山到了年节就会叫人准备许多吃穿银子送过去,这么多年,沈清曦之所以没有落下大大小小的病痛,靠胡氏送的那点东西哪里靠得住,主要还是宋虞山。
沈清曦不想让宋虞山自责,忙道,“表哥和舅母如今在何处?”
宋虞山闻言微微一笑,“你表哥这一次也跟着我去了西北,他现在还在城外整军的,明天才会回城中来,你舅母早前在千佛、山礼佛,得知我们回京了,也打算回京过年,明后日也就到了。”
宋虞山的妻子过世的早,只有一子一女,偏偏,儿子宋伯庸体弱多病,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四年之前,更是不治而亡,而女儿宋芳泽,更是在十年之前就没了。
如今,宋虞山乃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天要补偿宋虞山,宋虞山得了一个少年英杰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