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出来，袁妈妈脸色一变，胡氏眉心颤抖一下，又将眸子睁了开。

沈清曦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包袱上，那包袱明显是胡氏匆忙之下从荷香园之中带过来的，光是看形状，里面便装着大大小小的盒子，不用说，自然带的都是金银珠宝，沈清曦便道，“金妈妈生前最喜欢金银之物，夫人过来此处还带着这么多好东西，也不知道金妈妈的鬼魂会不会找过来。”

袁妈妈听的心肝直颤，背脊都阵阵发凉。

她们是今天天明时分被赶到这里的，情急之下只能收拾些珠宝带着，以备万一，可沈清曦这么一说，袁妈妈只觉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她可不知道当初金妈妈是倒在这床边的，金妈妈虽说是被打死的，可听说从浮云居抬出去就奄奄一息了，夫人那一下，可谓是十分致命的。

这浮云居到处都十分破败，四周窗户关着，光线都十分昏暗，沈清曦这话让袁妈妈忍不住的相像着金妈妈一脸是血倒在这里的样子，她下意识紧了紧衣领。

胡氏定定的看着沈清曦，想装作不在乎，可心底也有些发毛。

沈清曦微微一笑，“本来夫人在病中，不好说这些，可夫人还不知道，张洪和吴婆子都被打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后半夜，听说吴婆子死的时候，一直在喊袁妈妈和夫人的名字，便是张洪，也在喊夫人救他——”

袁妈妈面色一变，更是害怕了，本来她也是要死的，可没有人愿意再侍候胡氏，所以她被留了下来，如今吴婆子死了，她一定在怨她！

沈清曦短短几句话，袁妈妈后背冷汗都溢了出来。

胡氏眯眸，开口之时语声嘶哑，仿佛用尽最后力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清曦叹了一声，“我想说，这么多人因为夫人而死，夫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害怕吗？金妈妈，春梅，张妈妈，宝燕，卫妈妈，吴婆子，张洪……这些人都是夫人的心腹，她们因为夫人而死，夫人竟然一点儿愧疚之心也无。”

胡氏牙咬的咯咯作响，“她们是奴，她们办不好差事，因为蠢，因为笨，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来找我？！你以为我怕吗！她们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胡氏想表现的强大而无畏，这些话一句比一句狠，直听的袁妈妈面白心颤，然而胡氏越是表现的狠厉，沈清曦越是笑意温和，“原来夫人就是这样对待这些奴婢的，可惜了，她们一个个为你卖命，最后身首异处，却连一点悲悯都换不来。”

沈清曦语气十分温柔，可越是这样，胡氏才越是憎恨，她瞪大了满是红血丝的眸子，整个人看起来癫狂又疯魔，好似恶狠狠的厉鬼，“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就这样我就会输了吗！我和相爷十几年的感情，死了那么多人，偏偏我还活的好好的，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沈清曦，你不要得意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