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纳征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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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年前,霍齐桁中毒昏迷,性命垂危之际,圣上张罗着为他冲喜,却并没有把任何一位公主许配与他,反而是赐下了吏部尚书府那怯懦不堪的嫡长女,于是一时间,朝堂上又众说纷纭,觉得圣上也许并不像表面上所看起来那般的钟爱世子。毕竟一个吏部尚书府,一个镇国将军府,在世人眼中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吏部尚书府的嫡长女林纤云在坊间传闻中还是一个卑不足道,尘垢粃糠之人,而镇国将军府世子霍齐桁在他们眼中,那可是人中龙凤,马中良驹,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样都不般配。

如果说圣上真的钟爱着世子,怎么可能在世子昏迷不醒时赐下这样一桩不堪的婚事呢?可是要说圣上真不钟爱世子,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的下旨,劳烦恭亲王妃和三大世家夫人充当全福之人,一起去吏部尚书府纳征下聘呢?难道是圣上出于内疚,为了弥补对世子的亏欠?可是真要说弥补,圣上完全可以再下一道圣旨,直接解除掉这桩婚事就是,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哎!圣上的心思可真难猜呀!让一众权臣焦头烂额的猜来猜去,都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

林纤云神情恹恹、萎靡不振的过了三天,被又一个惊天霹雳砸了个晕头转向,镇国将军府居然到吏部尚书府纳征下聘来了。

镇国将军不仅请来了以恭亲王妃和三大世家夫人为主的阵容强大的纳征队伍,而且纳征的聘礼也是浩浩荡荡,绵延了好几里路。

这迤逦的纳征下聘队伍不仅闪瞎了许多望都人的眼睛,也让林之谦夫妻始料未及。他们尽管早就收到了镇国将军霍衍递来的拜帖,也知道镇国将军府今天会过府来纳征下聘,然他们以为那不过是镇国将军霍衍碍于礼制,用来充场面的客套话说说而已。至于霍衍拜帖中所说的过府纳征下聘,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派出几个镇国将军府里有些体面的下人到吏部尚书府来走走过场,敷衍一下罢了。

因此,夫妻俩并未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做任何的准备。那曾料到,镇国将军并不是说说而已,镇国将军府竟然真的完全按着规制,一丝不苟,郑重其事的纳征下聘来了。夫妻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兵荒马乱的腾出一个叫竹香园的院子来,才得以容纳下这些聘礼。

林子衿姐妹目睹了整个唱礼书的过程。她俩看着那一箱箱抬进竹香园里络绎不绝的聘礼,眼睛里流露出的羡慕嫉妒恨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

她们是实打实的古代人,脑中有着根深蒂固的门第尊卑观念,再加之彼林纤云也的确有些卑不足道,上不得台面,所以,她们一直深以为镇国将军府是排斥这桩赐婚的。

在她们看来,先前镇国将军霍衍之所以没有公然反对这桩赐婚,多半是基于霍世子药石不灵的缘故才会勉强应承下来的,大概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想法,反正就是冲喜,万一这喜一冲就真的冲好了呢!后来这喜虽然果真把霍齐桁给冲好了,但她们并不觉得镇国将军霍衍就会因此而接受这桩赐婚。所以自从知道霍齐桁醒来后,这姐妹俩就暗自窃喜不已,要不是王静初约束着,两人早就跑到林纤云的小院去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了。

不过她们虽然不能当面去奚落,羞辱林纤云一番,心里却一直在幸灾乐祸的期盼着镇国将军府什么时候会过府来退婚。当然,她俩并不知道镇国将军府今天要来纳征下聘之事,她们正等着看这个大姐的笑话呢。没想到,她们等来的不是意料之中的退婚,却是意料之外的纳征下聘,而且还如此的声势浩大,她们又怎能心甘气顺呢。

也难怪林子衿姐妹俩会有此想法,就是林纤云本人,她也是如此想的。要不然,也不会好几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而且,她还悄悄的做好了即将被退婚的心理准备。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预想中的退婚没有来,来的反而是这样震撼的纳征下聘场面,还有跟着下聘来的云嬷嬷临走的时候专门去她所住的小院并郑重其事的交给她的一个匣子。而且云嬷嬷还说这是她家世子让她转交给她的,还说她世子明天会亲自过府来找她一叙。

林纤云再怎么自诩自己一贯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定力,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一系列的突发变故,她也完全懵圈了。她感觉整个人都飘飘忽忽,仿如在做梦一般,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以至于根本就集中不起精神来做任何的事情。最后,她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顾不问,兀自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只管看着桌上云嬷嬷送来的那个匣子发呆。

纸鸢以为自家小姐是因为太过惊喜,被魔怔住了。其实,她自个儿又何尝不是喜出望外,欣喜如狂呢!所以,纸鸢对自家小姐所变现出来的这种呆滞状态并没有多加理会,而是自顾自在那兴奋的叨叨个不停。

“小姐,你不知道,前几天,佩玉,佩环还在我的面前不断的诋毁你,说你根本就配不上霍世子,说你还毫无自知之明妄想高攀上霍世子,巴着霍世子不放。二小姐还讥笑你,说霍世子是天上云,小姐你是地下泥,你俩有云泥之别,即便圣上赐婚让你们勉强凑到一起,最后也是注定没有好结果的。三小姐更是过份,不仅讽刺你是兼葭倚玉,还讽刺你是癞蛤蟆一只,妄想着吃霍世子这块天鹅肉。府里的下人们更是议论纷纷,说什么镇国将军府根本就不喜这桩赐婚,还说你即便把霍世子的病给冲好了,他也不会承情,一定会找圣上讨来退婚圣旨的。

本来,我好想把这些话都告诉小姐的,可是看到小姐你精神不济,又不敢说给小姐你听,怕给小姐你添了堵。这几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深怕那天世子就突然上门来退婚了。没想到,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等来的不是退婚,而是镇国将军府今天居然下聘来了,而且声势还如此浩大。

小姐,你说镇国将军府今天来我们府里下聘是不是已经闹得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了!我是不是不用再担心世子会来退婚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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