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那一弯不浅不浓的弧度煞是好看,就像春花瞬绽般,敛尽了世间万千颜色,风华无双。
又如秋夜苍穹高悬的那一弯弦月,有种说不出的岁月静好,恬淡而静谧。
周云祺有些看呆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世上居然有男人笑起来比女人还要好看,还要迷人,还要……
他此刻有些后悔,怎么当初就没有好好的跟着太傅多读几本书,以至于学问用时方恨少。
他居然绞尽了脑汁都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这个笑容。
可是,他到底在笑什么呢?
刚刚他不是还一直冷沉着那半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千八百万银子没还,就连对着那个女人的时候也是如此,虽然好言好语的,可也没有笑过。
半丝都没有!
可这会被人砸了地板他反而笑了?
难不成是他早就想换地板,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就等着有人来砸?
所以魏泽砸了他家地板,反而顺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愿,所以他就开心的笑了?
不得不说,祺王殿下的脑回路当真是非一般的奇葩,就这种想法,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他才能想得出来了。
洛云深瞥了他一眼,敛了笑。
因为心情出奇的好,倒也没和他计较,更没有对他再放冷气,或是拿眼神威胁他。
周云祺却是因为连连吃亏,这会儿再见男人看过来,赶紧的回神撇开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人之间的这点小动作,如意并没有注意到。
若看到,只怕会想:不仅周云祺对无垠有意,就连无垠也对周云祺有意了!
当然了,这世上没有如果。
如意这会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魏泽的身上。
魏泽心中的怒气被如意那一骂,骂到瞬间塞住了,那是发也不是,不发又觉得憋得慌。
他愤愤瞪着如意,恼火地低吼:“你这个女人真是讨厌,我都要被你们杀了,你还不许我发泄一下不满?”
“你发泄可以打你自己的手,打你自己的头,再不然捶你自己的胸,煽你自己的脸。发泄的方式多了去了,有本事拿你自己出气,拿我家地板出得哪门子气啊?我家地板招你惹你了?”如意张嘴便将他的话全给堵了回去,同样愤愤地瞪着魏泽那个大块头。
魏泽气怒不得,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家地板刚刚摔疼我了,我就是想拿它出气行不行?我不仅要砸,我还要继续砸。”
嘭!
又一声闷响。
地板又被魏泽的人肉铁拳头给砸碎了一块儿,正是魏泽身边,如意前面不远处,跟刚刚碎掉的那一块。
“扑哧……”旁边的周云祺忍不住喷笑出声:“我说你到底傻不傻,拿拳头去砸地板,你手难道不疼么?还砸了一下又一下,真是个蠢货。”
“我乐意,王爷你管我那么多?”魏泽梗着脖子回。
大约是觉得自己反正都要死了,魏泽这会儿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如意瞧着那地板,和魏泽红肿破皮的拳头,在心里为碎掉的地板深沉的默哀了三秒钟,眸子里却是闪过一道暗芒。
鉴定完毕,这魏泽果然是个大傻叉。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如意默哀鉴定完毕,徐徐的出声反问。
魏泽听了如意的话不由得一蒙:“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杀我?可是我刚刚才想杀你,你不是应该杀了我报仇?”
这个问题还用问么?他到底是有多蠢啊?
她要是真的想杀他,还用得着和他说这么多,浪费这么多的口水?直接给他一刀不就完了么?
当然,这话如意是不会说出来的。
如意心中腹腓,面上含笑道:“说到底你也是被人利用,真正想我死的人另有其人,我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反倒还得动手挖个坑把你埋了,你说那我得多浪费力气?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你觉得这么聪明的我会做么?”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总不会是想让我去帮你杀了你父亲吧?”魏泽反问着,随之陷入深思。
如意估摸着,他是在想自己有几分的把握成功?
“当然不是了,子弒父可是天理不容的,你不怕自己失败被抓,我还怕我被老天爷一道雷霹死,那不是死得太冤了?”如意摇了摇头,否认了魏泽的猜测。
她想杀苏锦升,多的是办法,根本不需要借他人之手。
她之所以不动手,不过是苏锦升没有把她惹到必杀的程度罢了。
而且,苏锦升暂时还不能死,他若死了,会生出的变数就太多了,到时候不可控因素也会多很多。
不然,她之前也不可能放苏锦升回京。
“那你是想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大公子和相爷,提防着苏锦升?你想要大公子和相爷帮你对付他?”魏泽又问。
问完,魏泽自己便先摇头了:“可是这行不通,如果这件事告诉相爷和大公子,他们肯定会追问这其中的原由,那你们家的事,相爷和大公子肯定都会知道。”
“就算对苏锦升不满,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他们也不可能会帮着你,去对付他们自家人。”
如意笑了,对着魏泽竖了下大拇指,真诚的夸赞道:“很好,你终于开始思考了。就像你刚刚分析的那样,我确实没打算让你把事情告诉你家大公子和相爷。”
“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回到京城以后,适时的在你家相爷和大公子面前,说说他的坏话,给他使绊子,让他没空来杀我、找我麻烦而已。”
如意的话说得很慢,语调徐徐地诱导:“他是我的父亲,他为了荣华富贵休弃了我娘,他为了权势不要我们姐弟,他这么无情无义对我们,我们姐弟都认了,全当以后都不认识这个人好了。”
“可是他却想要杀了我,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
“而他贬了你大哥,还把所有事都推在我身上,他还利用你杀我,故意让你来锦源县送死,你难道就不恨他不想找他报复么?”
魏泽眼神中闪过一抹凶光,没说话。
如意唇边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语气更真诚了:“魏泽,你想想,我们现在也算是有共同的仇人了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当然可以联手了。”
“苏锦升的确城府极深,可哪怕用把钝刀子割肉,只要我们能下定决心,只要我们能坚持,总是会把肉割开的。同样的,我们迟早也能报了仇,你说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