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周云祺看她态度良好,这才打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他扫了一眼如意和旁边静若隐形人的洛云深,突然上前,朝着地上的魏泽抬脚便是一通狠踹。
“让你刺杀本王,你个贱奴才真是有能耐了,连本王都敢刺杀,你们徐家是真的想造反是不是?”
“你杀啊,你有种起来再给本王杀一个试试!本王告诉你,今儿你没能杀了本王,就轮到本王剥你的皮了……”
周云祺又踢又骂,每一脚都用足了力气。
如意也不出声阻止,尊贵的皇子殿下刚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被迫扛着杀他的人回来,心情难免郁闷得慌。
这会儿自然是要给他出了心里那口恶气,不然只怕他会憋坏了。
或者,把气出到她身上。
那多不划算!
地上的魏泽因为被点了穴道不能动,所以只能狼狈的挨打,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脸上尽是鞋子印。
可他依然死鸭子嘴硬:“此事都是魏泽的主意,与我家相爷无关,王爷不要冤枉了相爷。”
“本王会信你的鬼话?你还敢说和姓徐的无关,你可是右相府的奴才,你们千里迢迢的追踪本王来到这里,摆明是早就对本王动了杀心,就是你们右相府的人想刺杀本王……”周云祺闻言越发的怒了,下脚也更狠了。
一脚踹中魏泽胸口,竟是生生的把人踹得吐了血。
无端被杀的愤怒,丢了脸面的尴尬,被如意嘲笑的恼怒,受伤还被逼背魏泽回来的憋屈……这会儿可真是一股脑全都撒在了罪魁祸首的身上。
魏泽却是个硬骨头,哪怕被打得吐血,却依然咬了死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此事本就与相爷和大公子无关,我们也并未想刺杀王爷。”
“咳咳,是王爷执意要保这个女人,我们不得不出手阻止罢了。就算他没有出现,我们的人也顶多是制服王爷,不让王爷碍我们的事。”
魏泽边咳血边解释道:“且我私自带人来刺杀她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她害惨了我大哥。所以我非杀她报仇不可。我杀她就只有这一个原因,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原因,也与其它人无关。”
“王爷也不用往相爷和大公子头上乱扣帽子,试图嫁祸给我们相爷,不会有人相信的。”
周云祺的脸色阴沉无比,冷笑了一声:“不是想杀本王?你当本王是傻子,会信你的鬼话么?”
“果然不愧是徐家的忠实走狗,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是这么护着他们。你要誓死维护他们是吧,那本王就成全你好了!”
“唰!”周云祺拔出捡来的那柄染着他鲜血的匕首,猛然刺下去。
可哪成想,那把匕首才刺到半空,他的虎口便是一阵发麻,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转头怒瞪着如意:“你干嘛阻止我?”
“王爷受了伤,还是坐下来歇歇吧,匕首锋利易伤人,我也是怕不小心会伤了您尊贵的玉体。”如意摸了摸鼻子,相当没诚意地说道。
这人的眼睛……是有毛病吧?
她站在这儿,可是从头到尾动都没动过,任由他发泄,可是他倒好,这会儿指责起她来了!
他是瞎了,才没看到出手的另有其人么?
“你这女人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周云祺恼火又带着几分傲娇地吼了一句。
他到底受了伤,虽说只是些许的轻伤,可仍旧不舒服。且这一通打已经耗费了仅剩的力气,要不是被魏泽的话气到,只怕早就住手了。
本就生着气呢,这会再听如意的话更怒了。
他瞪着如意,鼻子里喷着火气:“什么玉体不玉体的,那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你少套用在本王身上!本王是纯纯的老爷们儿,你要实在不信的话,要不要本王立马脱了裤子给你验……”明白。
他话还没落,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屋子里好像瞬间结了冰一样冷。
他惊悚地转头,便见洛云深正斜眼睨着他,明白两个字便被他生生咽进肚子里,没敢出现。
原本汹汹的气势也像是被浇了盆冷水,“噗嗤”一下灭了个无影无踪。
他声音瑟瑟的,委屈不已:“你、你别拿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又没有说错。本王好歹是个堂堂七尺的男人,她却硬说本王是个女的。”
“她逼着本王背这个可恶的刺客不说,还说本王的身体是玉体,还叫本王姑娘……你知不知道,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本王!”
“可她一个小小的村姑,却把本王的尊严踏在地上踩了又踩辗了又辗。”
“如今本王的面子里子都没了,你还不许本王发几句牢骚,你还拿这么阴狠的眼神来瞪本王!”
“亏得本王还记挂着你的救命之恩,一心想着要好好的谢谢你呢,可你却帮着你女人来欺负我,你看她欺负我,你也不好好的管管她说说她!”
“我看你们俩就是对狗男女,就是蛇鼠一窝!”
“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不就仗着本王身手差打不过你们,不就仗着你们人多,本王现在势单力孤没有人帮忙么?”
“你们俩……实在是太过份了!”
周云祺的眼里包着晶莹的泪花儿,一字一句都是浓浓的控诉。
他也不知为何,他明明才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可第一眼见他,他就有种发自内心的莫名的亲近和好感。
可是这个男人对他却是不理不睬的,态度简直冷的让他发指。
那双冷漠的眼睛,总让他觉得有些难过。
好像在记忆最深处,也曾有这样一双眼睛,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那时他亦是如此的难过。
可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现在并不在这里……
如意听得嘴角狠狠的抽搐,看着周云祺那委屈控诉的模样,差点儿没有变成一尊石头雕像。
她在想,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识相点儿的立马退出房间去,不要再看也不要再听了?
再看下去,她会不会长针眼啊?
这厮好歹是个王爷吧,他就算长得再老成,也束着冠,肯定已经成年了,可他居然还能做出那副委屈小媳妇儿似的撒娇表情。
尤其他撒娇的对象,还是和他一样的大男人……
这让如意不想怀疑他有那种与众不同的取向,都很难啊!
“既早知她是我的女人,那我帮着她欺负你,又有何好稀奇的?”洛云深却只睨了周云祺一眼,云淡风轻的开口,面上的神情丝毫未变。
既没有因为周云祺那肉麻的表现而生出应有的厌恶嫌弃,也没有因为他的指责谩骂而心生怒火。
同样,也没有因为他委屈的控诉撒娇,就对他心生可怜同情。
自然,就更不会真如周云祺所期盼的那样,帮着他倒过来数落如意给他出气了。
而他态度如此不咸不淡,居然没有发火,很显然是因为周云祺的那句“她是你的女人”,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他。
不得不说,洛云深的原则,向来不怎么有原则!
至于底线,只有一个。
那就是……
如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