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洛云深只说了一个字便沉默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问题！

以前她也没有问过这个，不知怎么的今日却突然想了起来……

可这个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

若真的答了，洛云深毫不怀疑，以如意的性子，定会缠着让他当场变出真身给她看！

可他能变么？

他又不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可以把自己变化成其它东西。

唯一能变的正常成人形态？呵，现在没到节点，他根本变不出，也不能变给她看……

“阿深？怎么了，这个是不能说的么？”如意看着洛云深垂头不语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衣袖哄道：“乖啦，你就告诉姐姐好不好啊？”

“我一直很好奇，也一直都在猜测，你到底是什么修炼成精的。我之前有猜测过，你会不会是山中狐呢！”

“狐，为什么是狐？”洛云深诧异地抬头问。

他记得，云九说过，她以为他是兔妖？怎么会突然又变成了狐妖？

她……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些？

或者，是民间妖魔鬼怪的故事听多了，所以也总幻想自己遇到妖啊，鬼啊之类的？

猜测他是兔子的时候，说是因为他可爱。

那狐呢？他和狐能扯上什么关联？

如意点点头，非常认真地分析：“因为狐本就极有灵性啊！在所有动物之中，狐狸的智商算是很高的，没见人类调侃聪明的人，总是说——你这个老狐狸！”

就是因为狐狸聪明，所以更加容易修炼成妖灵。

她刚开始猜测阿深原身的时候，猜测了很多动物，当然，如意坚信阿深不是猫。

她不喜欢猫，看到猫就会想起那场大战之后，师父浑身血淋淋的样子。

她坚定地认为，老天爷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呵呵……”洛云深被如意连说带比划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

如意被笑得有些羞恼，瞪了洛云深一眼。“你笑什么嘛？你这小家伙，别光顾着笑我却不说话？赶紧说，你到底是不是狐狸变的？”

洛云深摇头，干脆地答了两个字：“不是。”

他会笑是被她的聪慧调皮逗的，看着她眸光发亮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就笑出了声。

仔细想想她的话，其实有几分道理。

在民间传说中，也确实是狐狸化身成人者众多。

其它的则少见。

“不是狐狸……那是虎，蛇，狼，豹子，或者是鹿，兔，鼠，鹤？唔，鹿和鹤也是极有灵性的，兔子其实也很有灵性，还长得可爱，就是太弱小了，不等修出灵智，可能就被野兽吞了。”

如意说了一大串动物名称，都没得到回应。

顿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洛云深，戒慎地说道：“这些全都不是？那你是什么动物？难不成……你是猫？”

最后三个字，如意不自觉地变了调。

千万千万不要是猫啊，这个结果她真心接受不了啊啊啊啊！

洛云深凝着如意戒惧的模样，心里暗自分析了一下她对猫的特殊观感，有些奇怪她对猫的厌恶感从何而来。

然后，他谨慎地选择了如意最喜欢的一种：“我的本体是兔子。”

至于如意用最嫌弃的语气说的猫，洛云深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他就算再傻也不会去选她讨厌的。

几乎是在洛云深话落的瞬间，如意的眼底便闪烁出灿若惊鸿般的亮光。

随后，不满是如意惊喜雀跃的欢呼声：“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你长得这么可爱，肯定是小白兔，绝逼是小白兔，不可能是其它山精妖魅的！”

“兔子好，兔子最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兔子。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和你好投缘，好喜欢你这个小家伙。”

“哈哈哈，我就说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原来你真的是兔子……”

如意灿烂地笑着，清秀的小脸璀璨生光，比之烟火盛放还要绚丽，是真真正正的开心。

洛云深觉得，从和如意接触的那天开始，到此刻，他看到过如意微笑大笑，却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般发自心底最深处，最会心的笑颜。

洛云深看着，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郁闷。

他……为什么不真的是兔妖呢？

就因为他给了她预想中的答案，她便如此开心，笑容那么灿烂。

可实际上，他什么都不是，不是狐狸，不是鹿不是鹤，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兔子，也不是其它的什么动物所幻化，就连山精妖魅也不是。

等将来她知道真相时，会不会对此……很失望？

洛云深的担忧和内心的复杂，完全感染不到如意，她此刻的心情格外飞扬。

夜色下，她脸上的笑容比明月星辰都耀眼。

如意抓住洛云深的手臂，凑近他，眼神灿亮：“阿深，反正现在没人，要不你干脆变回真身给我看看呗？我都没见过兔妖的本体会是什么样呢，你让我见识见识好不好？”

既然确定了阿深的本体是兔子，当然要好好见识一下。

算算，她已经见过狐妖本狐了，也已经见过猫妖本猫了，可还没有见过兔妖本兔啊！

“不行。”洛云深听到如意的话，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不过，却很坚定地摇头，果断拒绝。

“为什么不行？”如意被拒绝，顿时郁闷地扁了嘴。

她可怜巴巴地摇着洛云深的手臂：“阿深，我是真的很想看啊，你就变变呗，变变呗……阿深，变变变变变，你就变个身给我看嘛。”

“哪怕只是变一下下也好啊，反正只是变回本体而已，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的啊。”

“阿深，拜托你了，变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如意丝毫没有节操地拉着洛云深撒娇，这会儿不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四五岁的萌娃了。

可以说，相当不要脸面了。

实在是她太想看了。

如意觉得阿深肯定比她捉回去养着的那只雪兔，还要灵性漂亮。

呸呸呸，平平常常的雪兔怎么能跟阿深比！

她的阿深应该是兔中之王才对！

洛云深抿了抿唇，为难得快哭了：“姐姐，真的不能变。”

“为什么？变身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么，还是有什么忌讳？”如意很是不解，只是化回本体而已，在她的认知里，这对妖灵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

为何阿深却如此推脱？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好像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小家伙都从来没有拒绝过她。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坚定！

这样的落差感让如意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脸上的表情便多了几分委屈难过。

洛云深看了，心里很不舒服，恨不能马上拉住如意，把真相告诉她。

可是，不行！

洛云深心中叹了口气，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灵光，他突然站起来，凑近如意，低头认真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姐姐，你真想看？”

如意坐着的身体往后仰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

洛云深唇角勾起一抹弧，凝着如意认真地说道：“可是爷爷说过，我们妖族变身，只能在未来的妻子或者丈夫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