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和莲儿急得大哭起来,村长赶紧让苏贵去叫大夫。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陈春花和苏陈氏抹着泪对视一眼,眼底浮起笑,眼里尽是得意阴狠。
刚刚赶过来的连玉冷冷地看着两人,心里冰寒——这两个人,大概是想着伯母死了刚好,她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霸占根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连玉扶着李凤霞,死死地盯着两人,捏紧了拳头,尽量平复下心中的担忧和怒火,扭头看向村长:“村长,烦请你通知村民,愿意进山者,我连家每人赠纹银百两。”
“您组织愿意进山的村民时,请提醒他们,多备些火把火油,带上武器在村中等候。”
“我已经派阿福回府通知我爹,请威武镖局的人前来,镖局的人都会武,有他们在定能护大家平安。”
“人多力量大,只要大家相互照应多加小心,就算真遇上豺狼虎豹也不必怕。”
“只要大家能尽力助我们找到人,下山后,我连家定会立刻将酬劳如数奉上,若有受伤严重者,再奉上百两白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信真的没有一个村民肯上山。
少年如此大手笔,将众人全都镇住了。
要知道,桃花村的村民,就算是家里地多的,一年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扣掉家用,一年存上二十两已然是富裕人家。
百两银子,得五年才存的出来呢!
陈春花和苏陈氏笑不出来了,贪婪又愤恨地看着连玉。
一人一百两,都够盖好一座大宅子了,这么多钱,连他们都心动了,更何况是别人?
万一真把人找了回来,他们的算计岂不是要落空了?
那怎么行呢!
村长应了声,就要出去通知村民。
苏陈氏上前几步就将人堵了下来:“村长,后山是要吃人的,若真有村民死在山里,我们家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什么意思,那就不找了?如意可是你亲孙女儿,陈氏,你真这么狠心,竟然不顾她的死活?”村长被气得翻了个白眼。
陈春花上前,故作明理大度:“我们不是不想找,也不是我娘狠心,我们也心疼如意、担心她。可总不能为了如意,就不顾乡亲们的死活。真要死了人,我们家岂不造了孽?”
“尤其是连少爷,你身娇肉贵,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怎么向连老爷交待?”
“你肯出银子帮我们,我们家真的很感激。可是无功不受碌,我们不能让你出这银子,更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我公公和婆婆都商量好了,我男人和我三弟会进山去寻,石头二莲你们放心,你二叔三叔一定会把你们大姐找回来的。”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骨头也总要带回来,让她入为安才行。”
陈春花说着,又假惺惺的抹起了泪。
脸上是伤心的表情,可那话却说得真是恶毒,字字句句不离死字。
石头和二莲又气又怒,哭成了泪人。
连玉也被这两个泼妇的胡搅蛮缠气到有些发晕。
屋子里除了哭声再没人说话。
苏陈氏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三人还不罢休:“李凤霞,休书已经给你,赶紧拿着体书滚出我家,把你的晦气全都带走。只要你这个瘟神走了,我们家自然会从此安安泰泰,不会再有人出事。”
“老二家的,她要是死赖着不走,你就把他给我赶出去。”
“咱们家休妻,谁都管不着,哪怕是村长也一样。今儿谁要是敢拦我老婆子,我就和他上公堂去理论理论,把他们那些烂事儿全都说道说道。”
为了趁如意不在将李凤霞赶出去,将莲儿和石头带回去,苏陈氏当真将泼妇本质发挥到极致。
明明就没有的事儿,却被她说得像模像样,连上公堂都搬了出来。
奈何这种事本就说不清楚。
传言出去,只会越传越黑,根本洗不清。
村长此时想帮他们孤儿寡母,也是有心无力了。
苏星和苏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半晌都没有动手。
莲儿和石头死死地抱着李凤霞,连玉也挡在了李凤霞的面前。
陈春花可不管那么多,仗着身高体壮,伸手便将连玉推开,又把石头和莲娣也强行扯开。
随后,抓着李凤霞的衣襟就要将人往外拖。
连玉被推得一个趄趔,撞在桌子一角,少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冒,想要上前帮忙,可才动一下,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莲儿和石头也被扔在地上,两人也顾不上身上的疼,唤着娘亲,爬起来就要再扑上去。
就在此时。
“嗤!的一声轻响,银芒闪烁中带出一串血花。
紧接着却是一道惊天惨嚎。
陈春花的手腕被一把小巧的匕首洞穿,捂着伤处疼得在原地直跳脚。
众人都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傻了。
回过神来皆吞着口水,纷纷侧头看向银光出现的地方,只见堂屋的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
“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我家伤我二儿媳妇?”苏陈氏吓得后退两步,佝偻的身体像风中的树叶般刷刷地打着摆子。
英俊的青年眼神也没施舍她一个,扫了眼凌乱不堪的屋子和屋内众人,抬脚走进去,笑着出声询问:请问哪位是苏夫人李凤霞?”
李凤霞被一双儿女从地上扶起来,红着眼忍着泪问:“我就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年抱拳行礼:“我是奉我家少爷之命,前来给苏夫人送信。如意姑娘巧遇我家少爷,被我家少爷请去府中做客,十日之后便会返回家中。如意姑娘有我家少爷照顾保护,请苏夫人不必为她担心。”
李凤霞一听,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你说如意在你们府上?那她现在好不好?她有没有受伤?你们府上又在何处?你家少爷又是谁?为何他要请如意去你们府上做客?”
她焦急地问出一大串的问题,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是惊喜的泪。
青年笑着一一解答:“府上姓云,我们少爷单名一个深字,因先前受过苏姑娘的恩惠,离开时未及告别。此次是专程来寻,正好在路上巧遇,便央了苏姑娘进府呆些时日。”
“少爷他小孩子心性,未及禀报夫人便将人带走,还请苏夫人不要见怪。等过些日子,我们少爷会亲自送如意姑娘返家,到时再向夫人赔罪。”
云深?
是之前在我家的那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