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也在她的意料当中，听说她在东宫被闭门思过的这些天，情绪很是暴躁，喝了不过半月的安胎药，就再也不肯喝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自己是无辜的，皇上是昏君之类的话。身边的人也开始不再尽心的伺候，她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过就算是这样，成歌还是从内心中换出了小蝶，要了一颗续命的药丸，递给了忙进忙出的太医们。

“这可是好药啊！”太医闻了闻，连忙将药丸递给了稳婆，让她服侍知情喝下去，但是屋内并没有传来好消息，知情还是失血过多。

“长安王妃，太子妃有话和您说。”从屋里跑出来了一个宫女，应该就是知情的贴身宫女了，“我们娘娘不行了。”说完，眼泪倏地掉落了下来，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成歌叹了口气，知情知舒两个人虽然作妖了很久，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成歌还是决定见她最后一面。

内室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宫女和稳婆们都已经出去了，只留下知情一个人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成歌第一次看到这样柔弱无助的她。

“对不起。”知情的声音很小，似乎刚刚的生产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其实我并不甘心，所以才会一直对你充满了敌意，我并不是对你这个人有什么意见，而是只要在这个位子上的女人我都有意见。”

说完她又深深的喘了两口气，“我没有想到，长戚哥哥会真的喜欢上你，我们明明说好了的……”

“既然你喜欢的他，为什么还要嫁给太子呢？”成歌冷淡的戳穿了她的谎言，“以你的心机和本事，若是不想嫁给太子，你有的是办法。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嫁给太子，明明是你自己向往权势和地位，又凭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别人的身上？”

知情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一番言论，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轻笑了一声，“你说的对，如果不是我非要这个权势地位，也许我和长戚哥哥……”话还没有说完，知情似乎看到了什么，满脸幸福的笑容，伸出右手向上抓着……

突然，她的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眼睛也轻轻的闭上了。

知情死了。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自己和太子的这个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

第二日，成歌正在家里浇花，夜雨跑过来说道，“王妃，现在东宫由明侧妃主事了。”

明侧妃？

“这个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之前好像没有听说过。”成歌将京城当中姓明的官宦捋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发现哪家是姓明的。

“这个明侧妃是之前太子没有立为太子之前的一个丫鬟，听说太子甚是宠爱她，后来因为她侍奉多年，就被立为了侧妃。”夜雨小声的说道，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一样，“就连太子妃的孩子都交给她抚养了，估计也不是一个什么善茬。”

成歌倒是无所谓，只要这个人不和自己作对就行了。

“王妃，你说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就能够成为侧妃呢？”夜雨有些不解的嘟囔道。

成歌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若是夜雨看过《如懿传》，就知道丫鬟不仅能够成为侧妃，还有可能成为炩皇贵妃，只要能够得到宠爱，什么地位得不到？

“你若是也想当一个什么侧妃，我也可以让你当呀！”成歌看着夜雨一脸单纯萌萌的样子，坏笑着说道，“来，给我说说，你看上哪家的王爷了？”

夜雨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然后嗔怒道，“奴婢才没有呢，奴婢可不想嫁给什么王爷，奴婢只想嫁给一个平凡的人家，过平凡的日子就好了。”

没想到夜雨这个小丫头看得到事儿通透，若是一般的小丫头，只怕早就爬上了主子的床。

“你现在倒是想嫁人了，我却还没有想好叫你嫁给谁。”成歌假装苦恼的托着腮，眼睛直直的看着夜雨。

夜雨眼神闪烁了起来，然后四处躲闪着，看来这个小丫头是有自己的意中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意中人到底是谁，能这么有福气把这个丫头娶回家。

“王妃就不要打趣我了。”夜雨捂着双颊说道，“还有几日就到百花宴了，王妃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张小姐寻得一名好的夫君吧。”说完就跺了跺脚离开了。

百花宴？六年前成歌好像就是在百花宴上对秦长戚一见钟情的，看来这个百花宴就是变相的一个相亲大会罢了。今年参加的应该都是近期及笄或者即将要及笄的姑娘，那张子陵和知舒应该都是要参加的。

只不过知情刚死，按理来说知舒都应该为她守孝，今年的百花宴他是无法参加的，话虽如此，但是知舒还是找了过来。

“王妃好雅致呀。”知舒似乎还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地位，她现在能够依靠的仅仅是秦长戚对她的一点可怜，“王妃可知道还有几日就到百花宴了？”

成歌瞥了她一眼，心想着明明是应该你来求我，现在这幅高傲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到了又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成歌继续浇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毕竟今年的百花宴她只是过去参加看看而已，顺便帮自己的好朋友参谋参谋。

“当然与我有关。”知舒抬了抬下巴，一脸高傲的说道，“我是太子妃的妹妹，很快就及笄了，参加这样的宴会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呢？若不是长戚哥不插手后院的事情，我又岂会找到你？”

成歌微微的叹了口气，知情才刚死没多久，原来她身边的宫女都悲痛不已，怎么自己的妹妹却这样冷淡呢？

“太子妃新丧，就算没有大操大办，你去参加百花宴也不太合适吧？”成歌睨了她一眼说道，知舒脸上瞬间有了些不自在，她自然知道不合适，但是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她以后恐怕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要我带你去也可以，但是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成歌一边侍弄着花草一边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这次百花宴之后，我和王爷会选一个好的人家将你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