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啊,你也真沉得住气,都快在这院子里待了十年了吧,你看你现在那样子,比小白脸还小白脸,还算得上习武之人吗?”
年轻人抱着军中的长刀站在屋子门口,如同一匹孤狼,死死盯着那个白衣青年。
他说的不错,青年的脸很白,不过不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就是苍白。
他以为他是一匹孤狼,但他也知道屋子里的那个青年才是真正的孤狼!
“他要回来了?”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
年轻人是斥候,南武国最好的斥候,也是韩高手下最好的斥候,更是青年手下最好的斥候。
斥候是探路的,韩高快回乞梧城了,他的回来必定会引起南武国内势力的大洗牌,所以年轻人才会先回来,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来了这间小院,反正这儿是青楼,谁会怀疑?
“不过啊,我还真佩服你俩,你俩要不是对手,我还真想不到这南武国有谁是你们的对手。”
他应该算是和两人有直接联系的唯一一人,他很庆幸他只是个斥候,要是做了这俩人的对手,叫渣都剩不下。
这些年无论是韩高沙场上的对手,还是涉及当年那件大案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想过等这一件事一了,就离这两人远远的,神仙打架,太可怕了!
“商九,我骗了你。”白衣青年坐了许久,突然从口中吐出这一句话。
“我知道!”年轻人偏着头看着那个青年,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仇是你俩的事,我只知道我要你带我替兄弟们报仇你做到了。”
白尘青从山寨离开曾经是去从了军,韩高得到消息说他已经战死沙场是商九给韩高说的,其实不过是军队里的那些腌臜事被几个小兵发现了,作为伍长的白尘青想护住手下的小兵,可这又不是在玄甲军,没护住,于是他便把人和手下的小兵死在一块了,独留下一个斥候。
白尘青两辈子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被人说是头倔驴了,他是帮了商九,可也骗了他,不说出来心里终究感觉不好受。
“伍长,你就是太认真了,当初那几个小子舍不得死,你就千方百计要保住他们,可却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还因此在这小院里躲了十年。你知道我是看着韩大将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相信以伍长的能力,绝对不会比他弱吧?”
商九说的很认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白尘青的本事,可就是这么一个天才却在这小院里不见天日了十年,从少年到青年,这可是亏本的买卖,傻子才会这么做,可白尘青有时就是个傻子!
“知道啦。”
白衣青年站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商九,说起来你是和我一年进的军营啊。十年了,你父母和你家里的那个丫头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回去看看吧。”
一向自认为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变色的商九面色有些难堪:“我还是不回去了吧,等这件事完了再说。”
“怎么?信不过你伍长?”白衣青年脸上出现了久违的自信的笑容,掸掸商九肩头的风霜,笑道:“回去看看,我早些年便替你给人家姑娘备下了聘礼,也该是给人家姑娘的时候了。”
“是!”
商九离开了小院,白衣青年却一直站着没动,他当年可没给姑娘下聘礼,去了一趟姑娘家里,老王爷说行就行,即使最后两人也没举行大婚,可谁不知道那是他的姑娘,该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这条命他当年答应了姑娘会好好留着,就是韩高也别想让他放弃!
大将军回朝时文武百官皆去迎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太阳下守了两个时辰,迎来了大军却始终没有看见大将军的身影,却听得说那位大将军在十里长亭处就下了马,去见了一个黑衣青年人。
“你果然在这儿等我。咱们这算久别重逢?”
十年过去,白尘青的样貌并没有多少变化,韩高却好像老了许多,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老人。
“久别算是,但可不算重逢。说了十年就十年,你以为我糊弄你呢?”白尘青今日又穿上了黑衣,倚着柱子歪歪斜斜的站着,整个一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把商九在我身边插了十年,我会信你没有准备?”
听到商九是白尘青的人的时候,韩高都起了一身冷汗,却没想到白尘青却突然让商九撤了出来,彻底曝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从两人之间的暗斗中隔离开来。
他最初也没想明白白尘青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这不过是这个年轻人的任性之举而已。
对于两人来说,商九是棋盘上的一颗重要的棋子,可再怎么重要,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舍了还能心中多些美好,而且经过这件事,白尘青可没吃半点亏,而他现在又怎么敢轻易相信身边的人呢?而且离了商九,这京城对他来说也黑了很多啊!
“都说咱们这种人是阴谋家,手上沾满了血,你说你这样做你的手又能干净得了多少呢?”
“没你的手脏就好。”白尘青站直身子,拍去肩膀上靠上的灰,:“咱们时间不多,想杀你和想杀我的都不少,看看谁能彻底解决这一切吧,解决了就能离开了。”
说完,白尘青就走了,小山坡下停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人正是商九。
十年准备,胜负就在一夕之间。
无论输赢,两人都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不过一人是活着,一个人是永远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