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夏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包厢里快速的恢复安静。
陆奇双手插在腰间气的胸口处上下剧烈起伏,他唇角处紧紧抿着,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商陆。
他咬牙冷声道“商陆,你别忘了你跟希阳已经要结婚了,那个女人的事情也跟你没有关系,你别让希阳在为你伤心。”
商陆站了起来,说“我和叶希阳的事情,你以后少插手。”
刚刚胸口里的郁闷气息一扫而空,他手里捏着衣服就要起身离开。
陆奇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亮光,还能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一手揪住了商陆的手臂,厉声道“好,你让我少插手,那你就对希阳好点,她对你还不够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当年分手的事情,你也不能怪她,那时候她年纪小,怎么跟家里人反抗?商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把错误都推到她身上!”
商陆的眉眼淡淡“那件事情我早就忘了。”
陆奇不信,“你要是真的忘了,为什么希阳对你这样好,你还是不能对她多上点心?你还想错过她?”
商陆的眉眼里闪烁过一抹厉色。
低头眯着眼睛看陆奇,道,“你跟叶希阳两人关系那么好,我跟叶希阳为什么会订婚,你会不知道?”
说到这里,陆奇便怒火中烧,拎着拳头跟商陆打了起来。
“商陆,你他妈混蛋!”
陆奇眼眸里都喷着火。
商陆压根没有任何意识就被陆奇揍了两拳头,陆奇将他猛地惯到墙壁上,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你他妈怎么能够对叶希阳说那样的话?跟她订婚,却只是保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如果想要孩子,就试管婴儿。你知道试管婴儿要遭多大的罪?”
商陆低低的喘着气息,垂着黑色的眼眸望着陆奇看,冷笑。
“你早就跟你说过的,我没想要结婚。你们几个一起逼着我,我就如你们所愿而已。更何况,叶希阳自己也答应了。”他淡淡的看着陆奇那张扭曲的脸,继续说“如果叶希阳不愿意,没人能够逼迫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叶希阳结婚,也没有想过结婚。所以,跟谁结婚,我压根就无所谓。”
他依然是淡淡的口吻。
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抬手揉了揉嘴角边的伤痕。
陆奇那两拳头打的真狠,他半张脸都麻木了。
商陆舌尖卷了下口腔里的血沫儿,才说“你要是心疼叶希阳,就应该好好地劝她才对。既然喜欢她,就趁着事情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去阻止,而不是当个懦夫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你觉得自己这样,很伟大?"
陆奇身体里有一股无妄之火,可也不知道到底能从哪里发泄。
商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转身才离开包厢。
陆奇坐在安静的沙发上,唇角处也勾着冷冷地笑。
他还能够怎么做?叶希阳心底里,连自己一点位置也没有。
从金樽会所出来商陆坐上车,开车想直接去找孟繁星,但高阳的电话急促的响起。
他手捂着脸,说话的时候都扯着半张脸疼。
薄薄的手机贴在耳边压低声音问“什么事情?”
电话里,高阳深呼吸一口气,语调有些焦急,说道“陆总,是柏夏出事了,刚刚柏夏在微博上发了声明。现在我们到处都在找柏夏,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公关部现在都已经乱套了。你想一想柏夏会去哪里?”
商陆只觉得自己额头上在突突直跳,抬手按着太阳穴。
他打开微博看了一眼,柏夏已经爆了热搜。
柏夏“几天前的视频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四年前我在法国遇见一个女孩,从此之后喜欢上她。
我记得第一次看她在街头表演的样子,喜欢她弹琵琶的样子,更喜欢她在音乐上的造诣,更加喜欢跟她一起相处的感觉。
遇见她,我才觉得这一生有了意义。不管多少人阻止,我都不会放弃她,我要跟她在一起。哪怕是退要退出这个圈,我也无所谓。”
孟繁星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眼皮也在一直跳。
柏夏这样做,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商陆也只会把矛头转向自己。
连着柏家也会针对自己。
她摁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觉得眼前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发完消息三个小时后,柏夏躲在一家酒店里就被怒气沉沉的柏言带着保镖拎着回到柏家。
保镖将柏夏的肩膀按着,将他压进房间。
柏夏不断地反抗“柏言,我告诉你,你这叫非法囚禁知道吗?就算是你们逼着我跟陆菲菲在一起,我也不会屈服!我根本不会喜欢陆菲菲!我对她根本就没那感觉,要是陆菲菲这辈子想要守活寡,那就尽管嫁好了!”
柏言穿着一身笔挺的烟灰色西装,瞧着柏夏怒气冲冲的脸,冷峻的脸上也有一丝崩裂。
墨色的眼瞳里夹着冰丝。
“你往常怎么闹我都可以依着你,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行!柏夏,那个女人曾经是商陆的妻子!柏家可以让一个平民女孩嫁到柏家,但是,柏家和商家的关系,你觉得,她能够嫁进来吗?还是你真的想脱离了柏家?”
柏言眼眸一眯,锐利的眼眸扫视着柏夏,冷声道“你想好了再回答!”
晚上孟繁星忙完手里的事情已经快八点。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路边买点蛋糕给响响拿回去。
不过刚刚下工作室的楼,放在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便看到了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是商陆的电话号码。
孟繁星以前的手机早就丢了,她也不太爱记电话号码,但是商陆的电话号码却记得很清楚。
看到那号码的时候她手心微颤,想也没想便把电话挂了。但是,对方却是一直不依不饶的打过来。
孟繁星站在公交车站看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灯光,捏着手机语气也有些几分冷。
“商陆,你有意思吗?”
话音落下便听到少年轻狂的声音“繁星,不是商陆,是我啊!”
“柏夏?”孟繁星心头的火气消减几分,问“怎么是你?”
柏夏在电话那边哀嚎,就差没有打滚大叫了“你别管这些了,我现在在医院呢,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快来看看我,你要是不来,我就绝食!”
柏夏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
电话里面还能够听到柏夏的抱怨声,随后电话便被挂断。
孟繁星微微的蹙眉只觉得头大,她闭上眼睛想到了那天柏言带着保镖出现在工作室里。
柏言的样貌很斯文,不过,那种在商场上行走的人身上自带一种冷厉。
柏言挑腿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意搁在沙发上,递给她一张支票。
“孟小姐,你跟柏夏之间是不可能的,支票上的金额你随便填,以后,我希望你能离着柏夏远点。柏夏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我想,孟小姐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孟繁星把那张支票给撕掉了,冷冷的看柏言,“柏先生我想你应该想多了,我对柏夏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发生。”
补充一句“事实上,跟商陆有关的任何人,我都不想有任何关系。”
柏言的眼眸一凛。
孟繁星说完就走,也没心思去欣赏柏言到底是什么表情。
她在楼下的时候经过一家粥店,顺便给柏夏买了一份。
她提着粥找到病房的时候,推门进去,柏夏坐在床上便一眼看到了孟繁星。
“繁星,你来了?你还带了什么?”
孟繁星走过来,将手里的粥放在柏夏手中,柏夏的左脚被包成了粽子挂在空中,行动不方便,所以指挥着小唐“你愣着做什么啊?把粥给我打开啊。”
一边又看孟繁星,“繁星,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不舍得我饿死,所以来看我的对吧?”
孟繁星手垂在身侧,眸光淡淡的看着柏夏。
商陆挑着腿坐在病床边,从孟繁星进来的时候他锐利的眸光就一直在盯着孟繁星看。
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裙,腰间系着一根腰带,脚上踩着一双平底鞋,黑色的长发顺长披在身后。
孟繁星变了很多。
五年前的时候她跳舞,身上的气质很柔和,好似春天的光都落在她身上。
现在的孟繁星,五官未变,只是眉眼里多的是一份清冷,眼眸里也多了几分冷漠。
就像是冬天里的霜雪。
她笔挺着背脊站在病床边,等到柏夏吃完最后一口粥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柏夏得寸进尺,将脸贴上来“繁星,你帮我擦,我手疼!”
他是半夜想从柏家逃出来,结果从三楼窗户上滑下来了,幸好下面是花园,掉在地上的时候有个缓冲,只是摔断了腿。
孟繁星把纸巾递给他没有动,柏夏无可奈何的接过去,“好了,我自己来。”
柏夏又说“晚上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繁星,你就留下来陪我好吧?"
孟繁星当然能够感觉到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孟繁星,遇见事情只会乱了阵脚。
此时,孟繁星低低的垂着眼皮看柏夏,冷声道“柏夏,你不是小孩子了,我跟你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
柏夏的俊颜僵住,冷笑问“因为我姓柏?因为柏家跟商家有关系?我哥是不是还去找过你,说过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