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天看林晓那动作,黑了脸,将她的手给拉住捏自己手里了。
“平王,你给句准话啊,到底从不从啊?”
平王爷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落入纨绔手中的苦难女子,他能不从吗?正犹豫时,身后的椅子嘎啦一声,居然从断腿变成了一堆碎木头,落到了地面。
那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房里格外渗人,他抖了一下,“圣上,臣为圣上,为卫国,散尽家财”
“没散尽,对了,我看你家王府的银库,也不比敖思寰那个银库小,顺便钱也可以拿出来分点给大家啊。”
平王爷正想表表忠心,林郡主在边上又开口了。平王爷这一刻,感受到了当初敖太师所感受的愤怒和无奈。
“我们不止缺粮食,还缺钱!”
废话,谁不缺钱啊?平王爷挣扎,“那些钱,是我们王府花用”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小财,套不住大财啊!”
“好,臣为了圣上,一定开府库!”
“你这王府也不错,挺大的”
“谁都别想打我们王府的主意!”平王爷终于再次怒了,听林郡主的意思,分了他的田地不算,还想分他的房子?
宁泽天拉了拉林晓的衣袖,附耳低声说,“房子还是算了,啊?”千万不要把平王给逼死啊!
“我就是夸一句,不分你房子!呵呵,不分!”林晓囧,她真的只是夸奖一句啊。毕竟平王爷给粮给田地,她想着拍个马屁拉近关系啊。
林晓吸吸鼻子,再说这房子真不错,刚才背着宁泽天进来,一路上看到房子高大宽敞,花园和路上还种了很多果树,石榴、柿子、橘子要是这房子归自己,她就能摘一筐水果吃了
平王爷哼了一声,他怎么看都觉得林郡主看自己房子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林晓咽了口口水,好吧,她不要平王爷的房子。这房子要是分给流民,也不好分,“那平王爷,明天你就把田地整整,后天我们带人来阳城,你就分了吧?”
还要自己亲手分?
“等圣上当了天王,就让他下旨,封你为我们义军的平王!”
“是,朕决不食言!”
平王爷想封王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然后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臣知道了,圣上和郡主请回吧?”
“这大半夜的,你倒是让人做点宵夜啊!”林晓不满了,“好歹我们帮你保住王府了。”
平王爷想吐她一脸血,可想起面前这人,拿个茶杯就能砸碎一把红木太师椅!他转头又叫,“来人,让厨房做点宵夜送上来。”
林晓满意地吃完宵夜,推开窗想走,又回头说,“对了,您可以找附近的王爷们写信聊聊天,他们要是愿意献出封地,义军也欢迎他们啊。”
平王爷一句话不想多说,冲着林郡主挥手告别,请她快点儿走。
看着郡主和圣上眨眼间不见了,平王爷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他长出一口气,往后一坐,身后一空
平王爷再次发出“啊”一声惨叫,他忘了他的椅子被郡主砸碎了。
他这一坐空,碎木头戳到屁股,伸手一摸,一把血。
林晓背着宁泽天跳进夜色里,心情很好地边走边哼着小曲儿。安城城楼值夜的守军,正打算巡逻一下,就觉得听到有人哼着什么调调从身边经过,四下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吓得呼一下跳到同伴边上,蹲下烤火了。
从阳城来安城时,宁泽天被林晓背着,还有点不自在,现在却是习惯了。
听林晓不停哼着自己没听过的曲调,不由好奇地问道,“云晓,你唱的这些,是不是镇南关那边的小调?”
他听来听去,好像那意思都是吃饭啦吃饭啦我们吃饭啦。
林晓一僵,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哼的是末世流行歌曲了。
“镇南关那边的人,经常饿肚子?”宁泽天是真的好奇。
林晓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呵呵了一声。
宁泽天只当她默认了,叹了口气,一阵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他伸手感觉风从手缝中滑过,想到白天那神奇的龙吸水,还有自己忽然腾空而起的异象,“云晓,你说白日那风,怎么那么奇怪?”
“哦,哈哈,说明你天生就该是皇帝啊。”林晓打了个哈哈,脚下加快速度。
宁泽天还想开口,直接吃了一嘴风,连忙捂住嘴,顺便伸手挡在林晓的嘴前帮她挡风,不再说话了。
两人回到军营,没惊动别人,直接洗漱一下睡觉。
第二日林晓起床,掀开军帐的门帘,林六看到忽然冒出的郡主,手中端着的水哐当一下翻了,“郡主,回来了?”
“回来啦!快让兄弟们收拾收拾,我们去安城住几天房子去,老是睡帐子,一点不隔音,稍微有点声响就被人听到”
“郡主!”听到林六这边动静,跑出来看的刘嬷嬷,正高兴看到郡主,听到郡主这话,尖叫了一声。她的脸不住抽抽,郡主和圣上,孤男寡女待在军帐中,能有什么声音怕被人听到?
林晓看刘嬷嬷脸皮抽动的样子,这是中风了?
她刚想上前去关心一下,黄公公将打算训人的刘嬷嬷拉住了,“太后娘娘本就属意圣上娶郡主为后的,只要郡主愿意,她和圣上就是夫妻!”
刘嬷嬷一愣,停下脚步了。
林晓也停下脚步了,被黄公公说的“夫妻”两字给震了一下,对哦,她既然打算跟宁泽天在一起,那他们就是夫妻了啊。
她跑回军帐,宁泽天正穿戴好,手中拿着件披风打算走出军帐,林晓咚一下跳到他身上,“喂,我们是夫妻了啊!”
宁泽天手一滑,披风掉落地上,他也不知道反应,就僵直着身子任林晓抱在自己身上。
“你不高兴啊?”
宁泽天摇摇头,听云晓说出“夫妻”二字,他好像是高兴的,又好像惭愧内疚。
他忍不住抱住林晓,想说我们是夫妻了,以后朕就是你的天,可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能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