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欧仑身后,林麟仔细回想金叮嘱过的话。
【“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记住。”金的神情极为严肃:“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和林冉之间已经有了某种‘共鸣’。”
“你问共鸣是什么?”他显得略微烦躁:“虽然非常复杂,但简单来说,‘共鸣’发生在血缘相近的精神系异能者之间的几率相当高。嗯,打个比方来说:在没有异能的人类双胞胎之间,偶尔会出现一种彼此感应的状态,就可以理解成为简单的‘共鸣’。
几千年前,对这种情况的研究很多,最后大致结论是:
两人血缘接近,基因相似,或者共同生活,精神力波动会存在一定的交叉,在平时,这种交互影响是潜意识地,几乎无法分辨:比如只是心情好与不好,这种因为意义不大,不会被人重视,一旦遇到了“意外”,这种交叉中的一中一方,有了剧烈的反应,那么另一方就会被这种状态突然影响。
比如双胞胎A出现意外失去了手,B感觉到手腕剧痛,这就是‘共鸣’的一种。还有父母,子女,夫妻因为其中一方的意外,另一方有所感应,也是同样是种‘共鸣’。”
“你说听起来并不坏?”金点头:“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共鸣’当然不算是什么坏事。但是在精神力异能者之间这种情况要复杂得多。你得到那个‘林麟’的记忆,恐怕就是因为共鸣。
精神系异能者的精神力波动比平常人要剧烈,哪怕是S级精神力者,都没办法跟A级精神力异能者的精神波动相比。
当两个血缘相近的精神系异能者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相互影响=普通人血缘影响X共同精神力等级平均数X异能波动系数。
对,他们之间的影响被无限放大。他们只要精神力够强大,距离不算太远,甚至可以彼此在脑中谈话。
在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系异能者家族发展及其迅速,利用他们的共鸣和团结,成了当时星际中最强大的几个家族。
可很快,弊端出现了。
星际中有了一批针对他们的人。那些人利用这种共鸣,和采取科技的手段诱导催眠和其他的手段,灭杀精神系异能者。只要抓住了某精神系家族的一个‘共鸣者’,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就可以消灭整个家族。
在大概**百年前,有人利用‘共鸣’毁掉了至少95%的精神力异能者家族。”
“大脑封闭术?那是什么?”金抓了抓头发:“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可精神力异能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避无可避,更何况血缘本身就是一种完全无法封闭的联系。”
“总之,针对这种弊端,精神系异能家族终于在被全灭之前采取了一种非常措施:驯化。”他看着林麟:“这也是我必须跟你说这番话的原因。”
“我想你应该明白驯化的意思。
人对宠物,父母对子女,上司对下属,社会对个人,这些本身都属于一种驯服与驯化的过程,但被驯化者的精神是自由的,也随时有反抗的可能。可精神系异能者之间的驯化十分彻底。
记得我对你说的精神系的全称么?对,精神操纵系。
为了抵抗‘共鸣’,精神系家族采取的极端措施就是,利用一个人的异能,将其他‘共鸣’者全部驯化,在完全驯化后,他们不可能反抗,也不可能产生任何对‘驯化者’任何有危害的想法,一旦被抓住威胁迫害,他们只会选择死亡。
是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有意识的‘傀儡’,这比任何洗脑方式都可靠得多,而且完全不可逆。但同样的,也意味着家族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近年来,联邦所有家族里,都没有‘两个’以上的精神系异能者。”
“这就是我担忧你的原因。”金看着她,语气都变得焦灼:“林冉发现你们之间的‘共鸣’了么?虽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但如果他发现了,他会怎么做,是不是选择驯化你?”
“逃跑几乎不可能,共鸣者之间,强大的一方感应更强。”他盯着她的眼睛:“我想说的是另一种方式,彻底解决后患的方法。”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我们就有成功的机会!”】
林麟跟着欧仑走到别墅的三楼,就在踏上四楼的楼梯前,欧仑停下了脚步:“林麟小姐,少爷只吩咐您上去,顶楼只有一间书房,他就在里面等您。”
林麟的心一沉,点了点头,踏上了通往四楼的阶梯。
第一步,她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一层的楼梯和楼下不同,它似乎是木质的,踩上去嘎吱作响,带着舒适的弹性。就像……就像她和林麒小时候探险的老屋。
一级一级走上去,西斜的日光透过窗照在身上,感觉舒适而温暖,就像地球午后的太阳。偶尔疲惫的时候,林麒会赖在家里的沙发上晒着太阳,让她做着做那,美其名曰,孝敬兄长。
她大部分时候很听话,可被使唤烦了就会把被子晾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盖个严实,再让他撑起手和腿不许再动,理由很充分,利用兄长大人的残余价值,晒被子。
想到这她忍不住想笑,这样的时候,哥哥在做什么呢?不知不觉已经走上了顶楼,走廊的地面和墙壁竟然有些斑驳,那痕迹像极了家里的楼道,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摇了摇头像前走,书房的门就在几步外虚掩着,那扇门竟然也很像……像什么?
林麟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头有些昏沉,眼皮几乎睁不开了。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她要做什么来着?
对了,林麒让她放学买菜回家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算了,她要先睡一会儿,让林麒去吧,她今天决定耍赖到底,要是出门不小心又穿……又什么?
她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拉开房门:“林麒,我回来了。”
房间里是熟悉的香烟味,男人背着她站在窗边,林麟抽了抽鼻子,含糊地质问:“你又偷偷抽烟了,就算开窗了我也能闻到。”
那边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应道:“嗯。”
竟然这么快承认了,林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你感冒了么?怎么声音都变了……”她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还是越来越沉:“家里还有药么……没有我去买。”
林麟想转身出门,却觉得更困了,身体更沉重地不是自己的一样。
在握上门把那一刻,她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