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
大家不由怔住了。
智囊团这些人都知,事件没控制住,上升到武力征讨,这些兵勇自然不会吃素。
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武装,加上日军投降后接收的物资,周佛瀚自以为有底气与中央政府谈条件的。
众人不禁沉默起来。
抗战初期,上海遭遇几次炮火,惨不忍睹。难道事情没有环转,必须用军队解决?军人出征,血染战场。
战争,还要再经受一回?这,可不是大家希望的。
智囊团说不出更好的主意。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再不济,还可以用手里这张底牌。
马阗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他领着手下人办要紧的事。
去各家报社打探消息,却不尽如人意。
几家报社的人像是约好了似的,一问三不知。
不是说主编交待下来的,就见报了;就是说对方有来头,不敢不登的。再要问主编,不是病了,在外救治;就是前几天探亲未回。
“主任,现在该咋办?”
手下人讨好地望着他,请求他的意思,希望他拿主意。
“妈的,真邪门了!”
马阗恨恨地骂一句。
此事没完,必须给这些人厉害瞧瞧。一个个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等着,让你们看看爷的厉害!
事没办成,连对方是谁都没弄清,马阗不敢回去见周佛瀚。
“收好你们的家伙事,跟我走!”
马阗道。
他带着人上了汽车,汽车风驰电掣般朝特别行动大队的驻地开。
楚远乔看见他,故作惊讶,“马主任,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什么风?邪风!”
马阗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哟,马主任心里分明有气。这,怎么了?……是,受了谁的气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您不敬!”楚远乔不慌不忙,依然与他打着哈哈。
“楚老弟,楚旅长!”马阗有些急了,大吼一声,“别闹了,与你说正经事!”
马阗气呼呼的,急得脸红脖子粗。
“是,您请讲!”
他不经逗,楚远乔没敢继续。
“我到你这来,正式请求支援。”马阗一点不客气,“给我一个连的兵,我有用。”
远乔黑眸一闪,嘴角一弯,“老兄,你要这么多人干嘛?劫财还是劫色?”
“嗯,明知故犯好不好?”马阗心里有点气,“我为啥要人你不知道?……天,你都不看报纸吗?”
“嗯,看了!”
远乔淡淡的,“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攀上着谁都咬两口。这样的人,搭理他干嘛?”
“干嘛?当然是让他闭嘴了!”
马阗眯起眼睛,望着他,
“我都没看出来你有那么一丁点生气,好像还挺开心的哇,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哎,马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讲!”
远乔心里当然开心,不过他脸上依然装出受了委屈的样子,“我怕你擅自出头,挡了某些人的道。你遇事不够冷静,容易把事情弄砸的。”
马阗咬牙切齿道,“我先去抓几个人,把他们囚禁起来。有些人受不了刑罚,肯定会说的。同样,等有人开了口,我抓幕后指使之人,定然将其大卸八块!”
“马主任呀,马主任!这幕后黑手除去国民政府姓任的大员,还有谁能拿得出这样确凿的证据?也只他能调得这些报纸业的老板!你还用查吗哦?嗯。”
马阗身子一滞,“你是说,任公?”
“哼,除他,你能想到谁?”
“他,他伺机报复!”
“你这样说,别人愿意听吗?”
楚远乔顿一顿,又道:“任家书香名家,任公本人在抗战前以学识渊博闻名,尤其,那些做报业的,对他是很敬仰的。国民政府用他,他从未在人才显摆。政府大员中也是雨龙混杂,分别人、分别对待!”
历来读书人胆小。这回,这些读书人宁可报纸没了,报馆被封,读书人也不愿示弱。
“哦,原来如此。”
这样说来,抓不得,碰不得,真真是刺猬般。
马阗揉搓着手指,真有些泄气,“可是,这些做报纸的,简直就太不像样。他们,太不把长官放在眼里。他们用这造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拉周长官下台!咱们就这样什么也也不做,任由他们别有用心吗?”
“当然不能听之任之,但,我们要讲究方法。”
远乔沉吟片刻,又道,“这人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等过两天风向变了,他们一定也会知道,不会登这些奇闻异事了。”
“嗯。”
楚远乔的话,马阗半信半疑。但,对方不借兵给他,他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