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弄得假公主如此忧患,她是真的怕玉守云在关键时刻,来个悔婚另娶,那她的存在意义也就没了。
不是说那个玉守云对秦朝云痴心一片,怎么这么容易就变了心?
假公主不是一个人,这么强大的修容术和逼真的神态举止,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完成。她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么大的计划。
现在出事儿了,计划可能有变,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筹划的。
这几日,公主府也是宾客不断,而最惹眼的,莫过于来自灵枢医岛的、丹族七长老叶景宁。
叶景宁在灵枢医岛辈分虽然不算高,可他是圣女封星影的嫡传弟子,而封星影又是秦朝云的娘亲。
有了这层关系,叶景宁对秦朝云素来照顾有加,从小就常来探望她。
朝云公主大婚在即,丹族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七长老更是她的亲人,此时前来祝贺倒是没错。
可叶景宁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不少丹族嫡系子弟,在公主府住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毁红琴的名誉。
这位七长老有一位得力弟子,最是擅长修容,人称千面阎罗叶浮华。这位叶浮华的手艺,在整个灵界都享有美誉,信誉更是极好。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叶浮华不惜折损自己的清誉,出面指摘:
“红琴姑娘虽美,却非天然之美,乃是由我叶浮华亲手打造修整。”
此话一出,整个星城都沸腾了。
之前人们有多推崇红琴姑娘的美貌,现在就有多厌恶她的做作。修容得来的美貌,还敢如此高调?
红琴姑娘当然不想坐以待毙,让红袖坊的人为她争辩,证明她从入门就是如此美貌,纯天然之美,不容他人亵渎。
偏偏丹族是有备而来,根本不辩驳,直接推出三五个与红琴面容极为相似的姑娘,在公主府门口当起了待客婢女。
红琴气的差点呕血,抽抽搭搭地去找玉守云,奈何玉守云不愿意搀和,躲了起来。她也只能备了礼物,找聪明伶俐的姬云昭帮忙。
上次寻求帮助,红琴就发现了,姬云昭这小子贪财的很,多给他点好处,什么都好说。也不必跟他做戏。
果然,好处一拿出来,姬云昭就一口一个姊姊,一口一个不值得地替她打抱不平,最后给出方案:
“这个时候,不管是真是假,大家事不关己也不会愿意听你解释。无论你是否去做鉴定,都不能满足人们的八卦。
再说了,普天之下,修容、鉴定都掌握在丹族手里,万一你找的人向着丹族,到时候再信口雌黄,改了鉴定结果,姊姊就真的洗不清了。
这个时候,怎么证明自己都没有用,那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能修容,那公主就不能吗?他们丹族能做五个红琴,是不是也能做五个公主?”
“对哦,阿弟,你这脑瓜子,真是太聪明了。”红琴得了方法,只管去做。
只要不出大问题,自然不可能把这功劳算给这个小侍卫,到时候也只会说是她自己聪慧过人,慧眼识珠地帮星王看清小人。
别说,红琴看似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开始利用红袖坊和红烛娘娘的势力,在外散播谣言,说朝云公主是假的,真的朝云公主被丹族扣押,丹族想要夺权。
红琴也不是一个人,她手下有大半个红袖坊,还有红烛娘娘在后面给她撑腰,何头牌也会暗中帮着她。
只要有了方向,她的力量也很大,偏偏歪打正着,让她给撞到了事情的真相。
叶景宁也没想到,真相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被红琴这样的一个“歌姬”给翻出来。
叶景宁当然知道,红琴没有那个本事,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真相。若真知道,她就要考虑丹族的报复,根本不敢把这些事情公诸于众。
现在的问题是,这究竟是一场玩笑,还是一场真实的骗局,就取决于丹族如何应付。
而最让人头疼的是,一向不管公主和红琴之事的玉守云,居然找上门来询问。
“听闻星王最近宠爱一个歌姬和一个小侍卫,这就是那个侍卫?”叶景宁眯着眼睛,看向秦朝云。
秦朝云的心很慌乱,很怕被他看穿。
叶景宁是娘亲的弟子,算是她的大师兄,却比她年长许多,也成熟睿智许多,总能洞察先机,发现很多事情。
秦朝云怕被叶景宁看穿,不敢跟他对视。好在他现在是个小侍卫,也没资格跟丹族七长老对视。
低眉顺眼少说多做,才是她的明智选择。
自有玉守云笑着回应:“七长老最近是没什么炼丹业务吗?竟然有闲工夫管这些琐事。”
叶景宁笑了:“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不过若是有人敢欺负我们丹族小圣女,那就是跟我们整个丹族作对。”
“朝云公主不止是丹族小圣女,同时也是家师唯一的女儿,我们星城最尊贵的小公主。也是我将要娶之为妻,钟爱一生的人。
若是有人敢欺负朝云,别说七长老,本王也不会答应。”玉守云面不改色地回应,之后反问一句:
“但我星城也不是随意能被人蒙蔽的,若是有人想用假公主图谋不轨。守云也不会姑息。
本王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只是想跟朝云公主商量一声,先将真假公主的事情调查清楚,我们再图以后。
大婚的事儿,也是本王太过着急,我还是决定尊重朝云公主之前的意思,就将大婚推后一段时间,先等公主满了十六岁再说。”
男方都这么说了,女方又怎么好意思不同意?若是不同意,好像她很想嫁。
假公主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叶景宁长老。
叶景宁笑了:“当上星王,果然是不一样了。守云这架子,啧啧啧,就算你求着,我们丹族也不敢把小圣女再嫁给你了。
我今天就带朝云回去,你们星城开始嫌弃她了,我们丹族护着。”
说罢,叶景宁就气鼓鼓地起身,作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