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京在国之版图上位于边陲，历朝历代的国都，都不会定在与敌国如此相近之处，如果敌军有战意，直杀国都，莫说朝局不稳，皇帝亦很大可能会没命。

想到这一点，我心有不解。

辜远瀚为我解疑。

“皇上早就想着开疆拓土。”

我拿着树枝沾水，在石头上比划。

“要想使太京位于国之中心，需得将最近的敌国完全吞并。”

辜远瀚躺着看我。

“素来知道你聪明。”

我吸回嘴里快流出的口水，看向辜远瀚。

“敌国有所察觉，想令我国战时无将，所以派人来刺杀你？”

“嗯。”辜远瀚点头。

得到他的确认，我难免为离楠担心。

辜远瀚看出我的忧虑，轻声分析：“离楠身在军中，看似危险，实则层层护卫，敌军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弹。”

他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不能尽放下心来。

“看此情形，皇上急诏大哥，该是准备这件事情，两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交战。”

“敌国比我们更害怕此战发生，哪怕阵前只见离楠，心中总少不了去想，皇上对我是否另有打算，又如当年那般。”辜远瀚闭上眼。

我知他所说的当年，两个少年将军，擒获敌军十万，那是世间无二的风光！

用那十万敌军修建皇宫，更是没有比这更妙的主意。

想到此，疑问于心盘亘。

“那十万敌军……。”

辜远瀚睁开眼。

“我跟离楠一样，一无所知。”

我点头，如果辜远瀚去过问那十万敌军的下落，或会被皇帝看成野心勃勃。

“你遇刺的事情，回去后，一定要敲锣打鼓的上报给朝廷。”我作了自己该做的提醒。

辜远瀚对我笑：“你是在为我担心？”

“这不重要。”我不否认，续想了一些。“关键是辜家没有回头路，要想活，只能跟皇上表忠心，起码要让世人知道，辜家满门为国拼着性命。”

辜远瀚笑得更明显。

“你若不是个女子，我一定请你到我军中，做我军师。”

“女子就不行？”我条件反射的回应。

他笑而不语。

天色渐暗，瀑布带来一丝幽凉之意。

恢复了部分力气的辜远瀚，带着我在黑夜里穿行。

太京守城军见他带伤回城，十分震惊。

“辜小将军！”

辜远瀚对我使了眼色，让我趁着城门大开，赶紧消失在众人视线。

第二天，他遇刺的消息传遍太京。

太京府衙被逼接手此案，徐广寒无奈，这亦在他职责范围，尽管事发郊外，他也难逃承担。

听我讲完经过，离潺和离欢一左一右的盯着我看。

“水中度气？！”

“嗯。”我不假思索后，才瞧见他们不对的神情。

离潺指着我，肉乎乎的手指一颤一颤。

“这事要让大哥知道了，你……没人保得住你！”

“只怕大哥会逼着你跟辜远瀚成亲。”离欢同是忧虑。

我不得不高声辩解。

“我当时是为了救人。”

“不要说是救人，你就算是那样去救一条狗，那狗都会被大哥煮来吃。”离潺怼我怼得毫不客气。

先前欢快摇尾的黄连，好像听懂了有人要吃狗肉，迅速的不知逃到什么地方躲起，直到午饭时间都没现身。

午后，我收到了皇帝迁怒离楠的消息，直言他身为镇北将军，居然让敌军越过防线摸进太京，好在惩罚只痛不痒。

这让我开始重新思考一个问题。

刺杀辜远瀚的如果真是敌军，他们是如何越过边防？离楠疏忽至此？不太可能。但若不是这样，这意味着，敌国的人早就潜伏在太京。

离潺说出心中猜测。

“说不定，我国有什么人已与他们勾结。”

“这件事，需查清。”我不自觉的在茶与酒之间，选了酒，小酌一口，立即提神。

离欢不怎悦心。

“如此一来，岂不是帮那个狗皇帝？”

国仇？家恨？

没有一并，分作两端，迫我拎起一杆秤。

若是皇帝灭我离家，我对他自然有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卖国投敌，尤其离楠手中沾了敌军无数人命，即便卖了整个国家，敌国仍会有大把不肯放过离楠的人。

我把这些一一讲给离欢听。

离欢沉默。

傍晚时分，他终于想通，即便他来日高中为官，找到了他该对付的仇人，他也不会拿无辜百姓的生命当手段。

源源不断的消息流进云阙楼，每日光看暗阁记录，都要花却不少时间。

辜远瀚遇刺一事，太京府衙一筹莫展。

搜遍了郊外每个地方，仍找不到敌军，守城军这边也没见到有何可疑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