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下回来后,岚阳又去看了下卓曦,发现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遗憾的带着莫义回浮山院了;黎月要回逐月阁继续监督宛唐,临走前她送给岚阳一个小巧的竹笛,告诉他如果需要她的话就吹响这支竹笛;而珺良,则回到九霄阁继续禁足反省。
回到守炬堂已经是晚上了,莫义给岚阳端过来饭菜,可岚阳只是让他把饭菜放到一边,莫义有些发愁的说道:“公子,你中午就没吃东西,现在你好歹吃点吧。”
“我不饿,莫义,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岚阳平静的对莫义说道。
莫义听话的走过来,恭敬的站在岚阳身边准备听候差遣。
“莫义,我赏你的玉瓢虫还在吗?”岚阳淡淡的问道。
莫义一听,浑身直冒冷汗,这主人赏赐的东西可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否则就是对主人的大不敬,“在......在呢”莫义磕磕巴巴的回道。
“在哪里?拿过来看看。”岚阳继续追问。
“在、在我屋里”莫义紧张的满头是汗,“等明、明天给公子拿过来......”
“不用等明天,就现在!”岚阳果断的说道。
这次看来是躲不掉了,莫义心一横,眼一闭,噗通一下跪在岚阳面前,“公子恕罪......我把玉瓢虫送、送给娥如了。”
“嗯,你看看是这个吗?”岚阳说着摊开了手心。
莫义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送给娥如的那个紫玉瓢虫吗?可怎么又到公子的手里呢?“公子,怎么会在你这里?”莫义很是不解。
“这是在卓曦姑娘坠崖的地方发现的。”岚阳语气冷冷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娥如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莫义瞪大了眼睛,大声喊了起来。
“可能不可能得问过娥如本人才知道。”岚阳看着莫义的表情,有些痛心的说道。莫义虽然是他半道收留的书童,可他单纯,乐观,听话,是他在浮山院不可缺少的伙伴。莫义喜欢娥如这个他是知道的,他并不反对他们交往,还给他们制造了不少相处的机会,所以他也不希望娥如卷进来。
“你去把娥如找来,如果宛唐不许的话就说是我要见她。”岚阳吩咐莫义,不管谁牵扯进来,他都要找到伤害曦儿的真凶!
“是”莫义耷拉着脑袋往外走。岚阳思索了一下叫住莫义,说道:“回来,你不用去了,等会儿我同你一起去!”如果与娥如有关,那宛唐肯定脱不了干系,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娥如过来接受自己的盘问,不行,不能明着去。
夜已经深了,所有人都睡了,可娥如还在院子里筛豆子,她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不但月亮看不见,就连星星也没了踪影。她叹了口气,把油灯拨亮一点又继续捡笸箩里的豆子。
“该死的杜胖子,我以往可没少照顾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吗?往豆子里掺沙子,再让我一个一个往外捡,有你这么折磨人的吗?你个死秃子,秃胖子!活该你没头发!”娥如一边嘴里咕哝着,一边继续捡豆子。
“哟,娥如妹妹,这么晚了还干活啊?”一声嬉笑,把娥如惊得急忙抬起头,原来是守门的黑柱下了差,发现娥如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就走了过来。
“黑柱,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差了?你不回去睡觉跑这里干什么?”娥如警惕的看着他问道,黑柱平时好吃懒做,娥如以前没少责罚他。
“嘿嘿,还能干什么,我怕妹妹一个人寂寞,来陪陪娥如妹妹。”说着走到娥如跟前蹲下,一双老鼠眼睛在娥如身上一直流连。
看着黑柱冒着绿光的眼睛,娥如放下笸箩,站起身来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说道:“我还要干活,你赶紧走吧,要是被杜总管知道了又要罚你去后山背石头了。”
“嘿嘿,咱们娥如姑娘什么时候也会怕人了?杜秃子今晚喝多了,早睡的跟死猪一样,妹妹还要干什么活啊?我来陪你一起干!”黑柱耍起了无赖。
“我要扫地,把你这黑东西扫走!”娥如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扫帚朝黑柱身上扫去。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哎呦,行了,行了,我走,别扫了!”黑柱一蹦一跳的躲避娥如的扫帚,嘴里还不停的讨饶。
“哼,你以为我落了架就好欺负吗?”娥如停了手,一手扶着扫帚撑地,一手叉腰义愤的说道。
“是,是......”黑柱答应着,一边假意要走,瞅着娥如不注意的空档,猛地快速返回去一把夺下娥如的扫帚。
“你、你要干什么?”娥如有些惊恐的看着夺走扫帚的黑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黑柱恶狠狠的把扫帚往身后一摔,像一头饿狼一样慢慢地逼近娥如,“干什么,娥如啊娥如,以前你可没少让我吃过苦头,现在我要全部讨回来!今天你若是乖乖就范,以后我会在杜秃子跟前给你求求情,让他少给你派点活,你要是不听话,那大爷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娥如吓得缩到墙角,捡起地上的东西胡乱的朝黑柱砸去,一边颤抖着骂道:“黑柱,你混蛋,你要是敢过来我跟你拼命.....”
“哈哈,没想到娥如妹妹性子挺烈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我拼命!”说着,便朝娥如走去。
娥如惊恐的四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人路过,可周围一片漆黑,怎么办?被逼无奈的娥如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命。
“救命,哈哈,没人会来救你的,实话告诉你吧,宛唐姑娘已经给杜秃子暗示过,把你赏给我们了。幸亏杜秃子今天贪杯喝醉了,要不然今天来这里的就是他了!哈哈,也该我今天运气好,走个桃花运......”黑柱得意的说着,像看猎物一般看着娥如。
什么,居然是宛唐授意的?看来她到底还是不放过自己!娥如的心一下子坠到了冰窟。枉自己跟了她那么久,天天替她卖命,处处为她着想,她居然这么对待自己,娥如觉得心好像被撕碎一般的疼,她“啊~”的一声仰天大叫,眼泪也如同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莫义跟着岚阳悄悄从逐月阁的角门进来,里面漆黑一片,莫义正瞪大了眼睛使劲辨别方向,隐隐的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莫义不由的支棱起耳朵仔细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哭声。
岚阳拍了拍莫义的肩膀,指着一个方向说:“从那里穿过去就通往宛唐的卧房,娥如的住房紧挨着那里,走!”
莫义刚要走,耳边又听得那边的哭喊声更大了,这深更半夜的,究竟了发生什么事情让一个女子如此哭喊?莫义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他对岚阳说道:“公子,我......先去那边看看吧。”说着,转身就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
离声音越近莫义就越心惊,这哭声怎么像是娥如的?不行,得赶紧过去看看。
黑柱把娥如逼的蜷缩在角落里,一使劲把娥如的衣领撕开了,肩膀上传来的凉意使娥如彻底绝望了,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莫义!娥如使劲蜷缩着身子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保护自己,她侧着头看到墙根下离自己不远处放在一把镰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了莫义,死也要保住清白!
就在娥如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要往镰刀上撞时,只听见“扑通”一声,身旁的黑柱倒了下去,娥如慌忙整理好衣服,惊恐的起身朝外望去,只见黑柱的后面站着一个手持扫帚的人影。
娥如惊慌的双手环肩准备往旁边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娥如,是我!”娥如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来人。
人影走近了,娥如定睛一看,是莫义,在这关键的时刻真的是莫义救了她!娥如如同见到亲人一般,一下子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脸哇的哭了起来。
看着娥如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狼狈的样子,莫义心如刀绞,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娥如的身上,然后把她紧紧的抱着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莫义虽然喜欢娥如,却连她的手都没有摸过,他也曾幻想着和娥如亲近的场景,可没想到第一次的触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岚阳走过来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的黑柱,上去踢了一脚,那家伙嘴里居然还哼了一声,岚阳对莫义说道:“晕过去了,你想怎么办?”
莫义安抚好娥如,跑过去朝着黑柱的下身狠狠的连踢了十几脚,还要再踢时却被岚阳拉住了,对他说道:“他已经废了,要不你就直接杀了他!”说着递给莫义一把短刀。
莫义拿着刀努力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手,他又朝着黑柱狂踢几脚,恼怒的大叫一声扔掉刀,转身去看娥如了。
岚阳摇摇头,捡起地上的刀走到他俩跟前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莫义看着娥如说道:“娥如,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娥如一边哭着一边点头,她想起身却发现手脚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怎么也抬不起脚,莫义见状一把将娥如抱了起来,随着岚阳从一条小路出了逐月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