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的警笛声远远传来,Jae安坐于纯黑的跑车中,眼前是火光冲天的中央歌剧院,虽然计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法第尔与加西尔的损失却也不小,真正令Jae不满的是Amber的逃脱,那个暗中帮助Amber逃离的人,不仅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这次甚至杀掉了Joule手下的Jack,Jack的格斗技能在Joker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自从跟着Joule十几年来没有在任何任务中受过伤,这次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杀了,不禁令Jae也暗暗惊嘆,现在竟然从她手下逃脱。
Jae眸光一冷,打开了通讯器,耳麦中传来手下的回报,“已经找到目标的车了。”
Jae没有说话,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一小时前,她派手下去跟踪对方,却没想到到现在才得到回应。
“车已经被烧毁,车里没有人,我们失去了目标的行踪。”
Jae嘆息一声,平息自己隐隐泛起的怒意,对方不但谨慎,而且每一步行动都是有安排有计划的,车子被烧毁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看来她早就安排好另一辆车以便逃脱,耳麦里,手下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要追吗?”
Jae懊恼地皱眉,声音却出奇的平静,“追?去哪里追?你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先撤退。”
“是!”
Jae关闭通讯器,仰头靠在椅背上,她检查过Jack的尸体,一刀毙命,那把匕首的扎入角度与力度都十分精準,在短短几分鐘的交手中,对方已经精确地判断出Jack的致命弱点,而且看现场留下的血跡,目标的伤也不轻,特别是那根钢筋上已经干涸的鲜血,连Jae都觉得触目惊心,带着这样严重的伤,她真的可以活着逃脱吗?Jae想要置她于死地,但此刻她却有些舍不得对方死了,这样的对手没有交手就死去太可惜了,难怪Jeroboam会放她离开,Jae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了解Jeroboam的心情,那种拥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热血沸腾的感觉真是奇妙得难以言喻。
望着深沉的夜幕,Jae疲惫地闭上双眼,背靠在驾驶座上,嘴角掛着一丝释然的浅笑……
深蓝色的跑车驶入一幢公寓的地下车库,熄灭了引擎。副驾驶座上的白忧有些心虚地看向脸色不太好的如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羽闭眼靠在驾驶座上,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微微嘆息了一声,如羽有些费力地直起身,打开车门下车,白忧呆呆地看着如羽不太利落的动作,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驾驶座上暗红的血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个小时,难道如羽带着这样的伤开了三个小时的快车?
“Dawna……”白忧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打开门下车来到如羽身边,车库明亮的光线使如羽的脸显得更加苍白,白忧伸手想扶住她疲惫的身躯,如羽停下脚步,原本清澈明亮的黑眸此刻却暗淡无光,硬撑了一路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地软倒下来,所有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白忧措手不及地撑住她,如羽轻轻开口,“不要送我去医院……”声音虚弱沙哑不堪,话音落下,静静地闭上了幽黑的双眸。
美国新泽西州
明亮的别墅孤立于高耸的悬崖之上,漆黑的海面在夜色中起伏着,透着无限的深沉与神秘,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别墅的屋顶,洛汐倾身倚靠在冰冷的护栏上,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中是棕色的液体,眺望海天相连的远方微微出神,深邃的黑眸在淡淡的星光下透着一种迷惘朦朧的迷惑之感。手腕不自觉地转动,杯中的冰块在液体中翻滚。
“哗”,远处的海浪汹涌而来,重重地拍打在陡峭的崖壁之上,发出一声巨响。洛汐瞬间抽回神,五指微曲用力,“啪”地一声,手中的玻璃杯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被捏碎,碎裂的玻璃微微没入手掌,细微的刺痛传来,鲜红的液体混着棕色的酒水顺着手掌滑下。洛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他。
顾不上手上的伤,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深深吸了口气,洛汐握紧了受伤的手掌,目光重新飘向无边无际的大海,平静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撑下去,如羽……”
海风迎面而来,吹乱了洛汐的短发,也掩去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空气中粘稠的感觉令如羽呼吸得不太顺畅,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似乎变得很轻很轻,在空气中不断沉浮着,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回响。如羽放轻了呼吸,想要听清声音的内容,脑中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排列整齐的座位向前延伸,两侧明黄的薄窗上满是圣洁肃穆的画像,排椅的尽头是一座雕刻精细的耶穌像,这是一间教堂,身处其中心情也不由庄严神圣起来。空旷的座位,只有第一排零落地坐着两人,目光一致地锁定在立于耶穌像前的少女身上。
少女单手放在案几上的圣经之上,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与认真,白皙的脸透着稚气与青涩,却有着同龄人少有的镇静、灵动与淡然。如羽默默地看着少女的脸,那是五年前的自己。少女微微抬起明亮的眼眸,看了眼耶穌像,啟唇,清冷的音调,流利的英语,有种迷惑人心的味道,“起誓︰我承诺此刻起与M.A.P定下誓言,愿接受Tourrnaline的身份领导组织与其共同进退,愿奉献灵魂竭尽全力不离不弃,永远以组织的利益为先,坚守自己的责任,领导其成员直至终结,无论艰难险阻,亦坚信组织,即使舍弃性命也绝不背叛。结誓。”
一切又恢復了平静,景象渐淡直至消失,如羽只觉得身体仍在不停地沉浮,不知过了多久才微微有了点知觉,可惜很快便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飞快地下落,冷风如凛冽的刀片割痛了冰凉的皮肤,吃力地睁开双眼,她看见了熟悉的夜幕,看见了曾经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建筑物,看见了没有任何暖意的路灯,还来不及回忆,一声闷响,竟是从自己的身下传来,全身传来熟悉的疼痛,,有温暖的液体从体内渗出,不断地流失,躯体渐渐冰冷,如羽微眯着双眼,耳边是忽近忽远的警笛声。
对了,这样熟悉的场景不就是当年的狙击事件吗?那场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事件,却也是她从不后悔的选择,为什么自己还要再遭遇一次,是命中注定吗?也许因为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次,她没有了恐惧与慌张,缓缓地闭上眼楮,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她身边,如羽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身体再次沉浮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很不好受,等到身体再次有了感觉,如羽却依旧无法睁开眼楮,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如羽救活!我不会让她死的!绝对不会!”
如羽的心脏剧烈地收缩,带着刺痛的感觉,身体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实,疼得无法动弹。那是秦欣怡的声音,如羽从没有听过秦欣怡如此激动的语气,即使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却仍令如羽感动得想要落泪。
“我一定会救她的,伯母。”Berede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秦欣怡颤抖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去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如羽有事,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伯母,冷静一点,如羽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声音再次渐渐远去,如羽不安地皱眉,她不想再沉睡下去,要活下去,为了秦欣怡,为了洛汐,为了M.A.P……一定要活下去,醒来!权如羽!她对自己喊道,同时用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弱的光线,如羽慵懒地眯着双眼,缓缓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珠,打量了一下四周,是自己公寓的房间,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