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作为一国之都,自然是城墙厚实。连城砖也十分坚固——苏羽卿说,都是经过了简单的炼制的。
但以雍都的规模,想要和皇宫一样布置防御阵法什么的,那也绝无可能。
所以,潜入这个城市,对水馨和苏羽卿来说确实是没有半点难度。
等到浮月再次升上半空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雍都城内的一个小巷子里讨论下一步了。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两人才想起来讨论下一步——在之前,水馨被变形面具的默认出来的相貌把两人都给惊到了。他们完全忘了这个重要问题。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栽赃,在驿馆应该能守株待兔。”水馨的思维还是比较直线的。
“卫国使节的住所和我们不在一起。我倒觉得,应该到卫国使节那边去看一下。”苏羽卿提出不同意见。
虽说他们并没有讨论,“如果尸蛊被凡人掌握”这个前提如果存在的话,到底是谁掌握了尸蛊的力量。但毫无疑问,水馨最为怀疑的,也是卫国。
实在是那两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和卫国使节在雍国朝堂上的上蹿下跳给了她太深的印象。
而且毫无疑问,雍国原本的路线,对卫国的威胁是最大的。
“也对。”水馨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
于是,尽管是重要问题,两人倒是三言两语的解决,比之前纠结水馨新长相的时间都短多了。水馨摊开张地图,地图当然也是沈穆提供——水馨来了雍国之后,除了那次觐见皇后,还没和任何一个涅槃教或者云国在雍国的钉子接上头,她本人也完全没这个意思。当然没能从那些人手上拿到任何情报。
至于是不是让另外一批怀着同样的守株待兔心思的人筹谋落了空……
水馨想都没想过这种事。
确认了卫国使节团的住所,两人愉快的出发。
这时间,除了夜间的巡逻队,也只要避开那些夜晚开门的场所了。水馨一点都不想顶着现在这张脸出现在那些夜晚才繁华的地方。
哦。原来那张脸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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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脚程都快,记住了路,很快就能远远看到卫国使节团的住所了。
他们没有住在驿馆之类的地方,而是住在了一座私宅。
翻过高大的围墙,苏羽卿和水馨两人再次躲在了宅院内的树林里。
“……这是王府的级别了。”苏羽卿到底在凡尘里待了些年,对凡间的事情比较了解,倒是和水馨科普了一下。很多东西,七十二国都是差不多的。
毕竟在魔门八宗灭门的时候,凡间几经仙祸,已经是满目苍夷。
那时候修仙界的插手和扶持也比现在明显得多,各国的制度什么的,都是大家商量着来的。而不得不说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修仙界大力向儒佛三国学了许多。
儒修可就是靠治国修炼的。
那是本职专精。
水馨轻啧了一声,“就算是要勾结,也不该勾结得这么明显吧?”
“……前两年云国的来使,差不多也是这个待遇。”苏羽卿去过一次明容府,还搭上了一个上届准圣女,对这点也比较了解。
“……果然房子那边都有阵法保护。”神识稍稍试探了一下,苏羽卿得出另一个结论,“我不大明白的是,风神教可不是凡人,背后站着风鸣观呢。难道也敢沾染尸蛊这种东西?”
水馨再次郁闷了下——她又没有神识,又是只能听着别人说。
阵法什么的,完全感应不到好么。
“如果有巫蛊宗的传承,我觉得凡人也完全可以培养自己的修士。我是说,对修仙界不够了解的,也不会去遵守修仙界那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的修士。”
水馨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羽卿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但可惜的是,这对目前的状况似乎没什么用——他对阵法也不是没有了解,要破掉这个阵法也挺容易,至少比皇宫那个阵法容易多了。但要他无声无息的破阵,却做不到。这间王府规模的宅邸中布置的阵法,他靠近了才感觉到精密。
水馨的道理,没法儿验证。
他们挺轻松的到了地方,但显然难以进行下一步。
也许他和荭葶应该换一下的。
苏羽卿第一次这么想。
水馨叹了口气,“果然我们还是回驿馆吧。说真的我看我们两个不适合潜伏试探这一类的工作,完全没点相关的技能点啊。”
苏羽卿只好继续沉默。
——总觉得他们好像干了件蠢事。
不过,就在两人都心底叹气,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水馨的耳朵竖了起来,“有一队凡人进来了。”
什么?
苏羽卿小心翼翼的将神识蔓延了过去。如果只是说大门那块,还是没有阵法的。
那边果然进来了十几个人。还都是凡人。
为了方便他们进出,防御阵法明显出现了一个漏洞。可惜,他们没有准备,足足隔着半个院落,想要趁着那空隙钻进去也不可能。
水馨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所以说,想要刺探情报的话,到底该怎么做呢?现在到外面去守着,看看哪些人出来?
“你的惑情法术能让人,嗯,在被你问过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音修想了想,对自己的业余业务不是太有把握,“凡人的话应该没问题。可问题是,真正的凡人能知道什么?那个雍国正使也是个修士,虽然水平不怎么样。”
“……那个,我想不用问了。”水馨忽然说。
苏羽卿奇怪的看她一眼。
“你自己看……”
水馨往宅子中间一指。
只见她指着的那个方位,几个灯笼升上了半空,丝竹弦乐之声也传了出来。那个位置,显然是没有隔绝声音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水馨深沉的说,“我觉得我们身上一定有主角光环——忒么的那个雍国正使在这种时候居然有心情寻欢作乐?”
苏羽卿也有些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
好半晌才再次开口,“你知道的,他蠢。如果他真做了那些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