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交站入了人群中,刺客招式十分厉害,她只能取巧借住穴道进行攻击。
独孤廉就在她不远处,只要无心看他一眼他便会立马出手,但无心没有任何求救于他的念头,这让他很生气。
君如西见皇帝这边已经被侍卫围住,暂时安全,反观无心那里又陷入了危机,他立马飞身落在了她的身边与她携手作战。
有了君如西的加入,刺客逐渐占了下风,无力还击,直到击倒最后一人,她与君如西远远对视着,信任着,相视着笑了起来。
侍卫清理着现场,将那些还未死透的刺客关进了牢房,而风羽国那边受伤程度远不比乾安国,因为找不到理由挑刺,便都气冲冲的告退。
经过这么一场血风,无人还有吃宴的想法,纷纷向皇帝告退。
圆月当空,有冰凉的风,吹得彻骨寒凉。
独孤飘雪走在漫长的宫道上,宫女引着她向将要出嫁的红鸾殿行去。
无心自离席便不见独孤飘雪,四下打听才知她的去向,立马追了上来。
看着她孤寂的背影,无心眼睛干涩得发酸。
唤着她的名字,从背后拥抱住她。
“无心……”
原本一直强撑的独孤飘雪,被她一个拥抱瞬间破开了心底最后的伪装,她颤抖着肩膀,豆大的泪滴滴落在怀抱她的那双手上,炽热滚烫,带着不甘的苦涩。
无心将她板正,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抱中,眼睛酸涩,雾气婆娑
“哭吧,哭出来就好。”
宫女都非常识相的退到了远方,这种离别的场景,她们早就见得多了。
独孤飘雪拉住她肩膀上的衣衫。
“无心,我不想去风羽国,我不想离开啊弟,不想离开你。
从小,祖母就告诉我,身为将军府的嫡女,独孤飘雪这四个字不仅仅是我的名字,还代表了整个家族的荣辱。
独孤飘雪可以荣耀的赴死,却不能卑微的活着。
我努力做着祖母眼中的骄傲,做着乾安,人人羡慕的大才女,可是我没有自己啊,我没有真正的自由啊……”
独孤飘雪在她的怀中泣不成声,衣襟泪湿一片,紧紧的贴在无心的心口,那泪,是滚烫的。
无心知道皇命不可违的无可奈何,她曾经也想过在拿到圣旨时一走了之。
可是爹爹,早春晚秋,莫清姑姑,那时整个丞相府都会因为她的离开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可,就这么认命了吗?她的答案永远是不,总要在最坏的结果到来前,去追寻破解的办法。
“飘雪,我去求君如西,他一定能说服皇帝收回旨意。”
“没了风羽国,还有其他国家,哪里不是人间地狱呢。”独孤飘雪渐渐收回了哭泣声,从小到大,她从未落过泪,只有刚才那一刻,她才做了一回正真的自己,那个早已遍体鳞伤的自己,如今真的死了,死在了王权手下。
“飘雪……”无心紧紧保住她。
前世她唤“千情”,却是一个残忍冷酷,无心之人。如今她唤“无心”,却成了一个拥有千种感情的俗世之人。
牺牲小爱谋取大爱,前世的她将此手段运用的得心应手,如今,却异常痛恨。
那晚她们在寂静的长廊中拥抱了许久,那晚,她们相拥而眠,那晚,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从此蜕变。
第二日,她亲手为飘雪上妆,披上红盖头,从红鸾殿送到了城门口。
一路上,百姓们欢呼雀跃,说着百年好合的喜庆话,人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但红色的马车里,无人能笑得出来,皆是红着一双眼睛。
飘雪的两个丫鬟早就哭肿了一双眼睛,从昨夜便没停过。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莫叫百姓看了笑话。”
独孤飘雪喝声,一早上都未说过话的她,声音只比平常低沉了许多,却让人感觉到了陌生。
无心看着她,她知道,那个她死守的独孤飘雪不在了,如今坐在她们面前的,是和亲公主国怡。
唢呐声、锣鼓声,欢歌载舞声,在她们耳里,却成为了送丧声。
马车还是到了城门口,长长的和亲队伍犹如一条红色蛇,渐渐将独孤飘雪的马车吞没,在踏上这条和亲之路时,她就再也无法回头。
无心爬上了城楼,只见独孤廉站在那里,目送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她站在他的身旁,说不出恭喜的话,只有无尽的悲哀。
直到夕阳西下,独孤廉才转头看着她。
“你回去吧,不必在此陪我。”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无心看着他,心里那道说不清的感觉,她觉得最好的归类便是友谊。
“只是朋友么。”
独孤廉忽然这么问她。
“当然,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无心在逃避他的问题,她知道独孤廉的意思,但有时候就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心儿,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带你离开乾安国,你可愿意。”
既然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糊涂也装不下去,或许情字方面,就是要撕开了坦白了,痛苦了才会有割舍。
“不愿意。”
“可是因为皇命。”独孤廉眼里游动着红色的雾气。
“不,是因为君如西,他对我很好。”
独孤廉摇头,他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复杂,她在欺骗她自己。
“那我偏要带你走呢!”
暗中的君如西在听到无心是因为他而留下时,心中早已被蜂蜜浇灌,但在发觉独孤廉势必要带走无心时,立马显身将她护在怀里。
“独孤公子,皇子妃可怜你长姐远嫁,所以才陪你在这里看了一日景,你还想带她去何处。”
“君如西。”独孤廉收回发力的手,如今他还不可与君如西交战。
君如西得意的在无心额角一吻。
“心儿定是累了,还是跟我回东宫吧。”
无心满脸黑线,这幼稚的家伙。
君如西抱着她飞身离开,至始至终无心都没有过一丝反抗。
这样的差距,独孤廉一拳打在墙上,以泄心头之恨。
然后他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角,一切都还未定,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