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压抑的回到城主府,漫无目的的向前,他最后的眼神,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她脚下一个颠簸,耀将她扶住,她转身对张三道。
“给他准备个棺材吧,找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
“王爷,您还真是慈悲为怀,一般这种断头的我们都是草席一卷,丢乱葬岗去了。”
离歌没有回话,明明可以回京了,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心情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耀跟在她的身边,忽然牵起她的手,往前走着。
“小离,你虽不是三月生的,但你出生那日,满山桃花绽放,我带你去看桃花吧。”
离歌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连耀将她抱起了也没在意,只是搂着他的脖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耀抱着她走在桃花盛开的小道上,徐徐微风带着春的凉爽,片片桃花飘零,她伸手去接,那花瓣却从手指间的缝隙里飘出。
“原来,已经三月春了。”
她的声音比三月鸟儿的啼鸣还要悦耳,略带忧郁的眼睛,有一层薄薄的水雾,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打上一层阴影,墨发随着风而飘动。
小离,为何你连一个怪物也能这般同情,却始终不愿看看我呢。
你出生的时候,不是只会对着我笑吗?那个笑容,我至今还记得。
走过漫漫桃花雨,离歌见一人在对面等着她,再一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离歌惆怅了几日,第四日心情才终于好了许多。
他们离开了江苏,离别时,张三还抱着她的大腿痛哭了一阵,但她自知没那个实力跟她回京,痛哭流涕后,离歌还是走了。
她暗自发奋图强,一定要去京里当官!这样就可以见到让她敬仰的九王大人了!
女皇听闻离歌找到了凶手,并将其斩首示众,气得眼前花白,此时民间对九王更是一片赞美。
离歌进城时,百姓围着马道周围,叩拜着她,更有大胆的男子取下自己腰间的配花丢在她身上。
路过《醉梦》时,离歌下意识的往里面看去,《醉梦》依然是贵客如云,头牌似乎已经换了个人。
一朵莲花忽然自上落进了她的怀里。
她看着手里熟悉的花朵,抿嘴笑出声。
这定是财宝那小家伙丢的。
耀跟在暗处,面上一凝,往楼上看去,就见财宝坐在二楼的窗台,两只脚荡在窗外,然后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撑,就从上面跳下来下来,而他的下面,就是离歌。
“离歌!你个负心人!砸死你!”
离歌大惊,快速的把他接进了怀里,一个旋转接力将他带上了马背,这才避免她俩血溅当场。
“你不要命了!”她有些生气,都过去这么多个月了,怎么还在生气。
“我想要你,呜呜~”
当街百姓似乎已经见惯了这两人,连议论声也没多少,只说九王实权在握,如今又解决了一场让人恐慌的杀人案,一路扶摇直上。
离歌先是去了皇宫面圣,把钦差令还给了女皇,女皇皮笑肉不笑的夸奖了她一番,就没拿过好脸色对她,但她还是注意到,当初她送给她的佛串,至今她还带在手里。
虚与委蛇的两人互相表达了一番母子情深,女皇就没了兴趣再与她聊下去,寻了个借口就把她赶了出去。
离歌走在离宫的路上,忽然一名男侍急匆匆的叫住她。
“九王爷留步。”
“你?是四王爷的男侍?”她记得自己见过这人,因为这名男侍模样生的俊美,就多看了两眼。
四皇女姑苏以珊在棋桌上布了一道残局,邀她来解。
“请。”
“怎突然找我下棋?”
“只是许久没见你,想找你聊聊。”
姑苏以珊似有心事,表情有些愧疚,
“祁成怀孕了。”
离歌一颗棋子没有拿稳掉在棋盘上,虽然她不喜欢祁成,也没拿他当正夫瞧过,但毕竟与她有婚约在身,这事儿让她膈应!
“你的!”她肯定的问到。
“小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他。”
那日他在《醉梦》与几个好友喝醉了酒,来了兴趣,就在路上就随便抓了个男子,见他没有护卫跟着,以为是楼里卖身的,就那般强上了他,酒醒后看着满地狼藉,她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听了她的解释,离歌冷笑一声。
“看来我们的盟书得改一改了!”
“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姑苏以珊知是自己对不起她,让仆人拿上了一份新的契约。
离歌接过看着,没想到姑苏以珊竟然为了祁成做这么大的退步,不要虎符了!
“起初不知祁成,便觉得不会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不过后来遇到祁成,我也就觉得权力没那么重要了,等你登基,给我一点实权让我养老便好。”
姑苏以珊说此话时,像是一个沉寂在爱情中的傻大憨,离歌撇嘴,用一个祁成换半块兵符,这种事,倒是便宜她了。
不过祁成不是女尊国男子为何会孕育孩子。
女尊国的男子自生下来就会以圣水喂养,赋予其生育的能力,可祁成是千幻国的郡王啊?奇怪。
“这事可要女皇说了算。”若是女皇不改诏,她的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自有办法。”姑苏以珊高深莫测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算好了?”离歌不太愉快,任谁家媳妇被偷都是不光彩的事吧,她总不能乐呵呵的说你偷吧,反正我也不喜欢。
“抱歉。”姑苏以珊脸上充满愧疚。
如今孩子都有了,她还能怎样,离歌签了新约定后,不爽的甩袖子走人。
半道又遇到了姑苏玉,见他腰间没再带着她的玉佩,许是厌倦了,就想问他讨要回来,姑苏玉却说那玉有收藏价值,等她长大了就是一块绝世美玉。
离歌信他个鬼话连篇,那玉什么材质她自己不清楚吗!不想给就直说!
她绕过姑苏玉,直接离了宫。
姑苏玉扶着树咳嗽,有气无力的坐在树下喘气,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微微抬头盯着她的背影,似欣慰,似惆怅。
“九妹出去几个月,倒是长大了不少,凌厉的眼神,连我瞧着都有几分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