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侍卫按压着季如的手臂,强行套上了一块写着**的木牌子,不管她如何挣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宫里。
无心坐着凤辇,全程亲眼监督,回来觉得无聊,躺着就睡着了,等在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凤仪宫,君如西此时正抱着她,处理奏折。
她打了一个哈欠,怀着孩子老是嗜睡,警惕性也变差了。
“你什么时候下朝的啊。”
“想你了,就把那些枯燥的大臣赶回去了。”君如西批阅着奏折,时而提笔落下几句,时而低头深情的看她一眼。
“你别给我惹麻烦啊,我可不想当魅惑君主的妖姬。”她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捞了回去。
“你难道不是吗,小妖精。”
无心唇间被印上一吻,整个人被按压在桌面,推拒之间奏折落了一地。
“喂,奏折掉了。”
“奏折哪有你重要。”
“当着孩子的面多不好。”
“别说话,把眼睛闭上。”
良久,君如西笑意难掩的放开她,扶着她坐在桌面,捧着她的脸颊擦去她嘴角的湿润,右手抚摸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忽然两人同时一愣。
“心儿,他踢我了。”
“嗯。”无心笑着点头,抬手按在他的手上,君如西满面幸福,也有点惶恐不知所措。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慢慢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面,期待的目光,严肃认真的说道:
“快叫父皇。”
“噗~。”无心抱着他的头,手指梳理着他的墨发,听见他严厉又有点激动的声音顿时笑了起来。
君如西抬头,含情脉脉的抱着她。
“心儿,他应了,给他想个名字吧。”
“唔,想名字啊,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她为难的在脑袋里拼凑着名字,阿猫阿狗的名字倒好取,但孩子的名字一定要慎重,
君如西见她表情,忽然想起馒头花卷名字的由来,顿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想名字这么废脑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吧。”
他起身,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美人兮,见之不忘,再见兮,情深似海。”
“我们的孩子,是见证我们美好爱情的结晶,所以名字一定要有寓意。”
无心对上他灿若星辰的桃花眼,满满的,只有她。
此刻,她心里有些动容。
“男孩,便叫君无,女孩,便叫君心。”
他温柔的嗓音,似三月的暖阳,融化了一池春水。
“真好听。”她揉着肚子,无论是男孩女孩,她都会很爱这个孩子。
馒头趴在窗户上,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目光阴郁,尾巴耷拉在墙面,烦躁的晃来晃去。
花卷落在他的身边,跳进他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却被他一脚踹开。
“喵呜。”滚开。
“吱吱。”好吧。
花卷伤心的低着头,站在窗户的另一边。
馒头烦闷的看着它,最后把尾巴伸到它面前。
“喵。”只给你靠一下尾巴。
花卷高兴的跳到他尾巴上,毛茸茸的,它实在是太喜欢了。
夜里,星河漫漫,只余几盏路灯的凤仪宫似乎不大太平,接连受到了三波势力入侵,好在事先有所准备,刺客有来无回。
翌日清晨,慈宁宫传来茶杯被狠狠摔碎的声音,太后许多年没有动怒,如今却气得都发了狂。
“你再说一遍!”
“回,回太后,安公子的陵墓,被盗墓贼破了。”守护陵墓的侍卫全部跪倒在地,颤抖着肩膀。
太后浑身失去力气跌坐在椅子上,胸腔被气得一起一伏,微微抬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时,眼底恨意连绵。
百里无心,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狠毒,掘人坟墓。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赐死。”
“太后饶命啊。”
宫女胆战心惊的收拾着地面,多呆一刻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云嬷嬷重新为她端上一杯茶。
“太后,今儿早荔妃难产了。”
“嗯,等孩子出来了,送去给艳姬大人。”
太后撑着椅子把手站起来,推掉嬷嬷伸来扶她的手,独自走了出去。
嬷嬷叹气,这都是孽啊。
凤仪宫,无心才刚刚睡醒,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暗沉,晚秋服饰着她穿好衣物,洗漱一番,坐在梳妆台前,晚秋为她梳着发髻。
“小姐,今儿早荔妃难产了。”
“她平日里也不为孩子积点德,难产也是迟早的事儿。”
无心在首饰盒里挑选着发簪,竟然看见了当年独孤廉送给她的锦鲤玉佩。
“我以为,这块玉佩已经随着那场大火消失了。”
那年月下莹白的衣角,眉目依稀记得,迷茫的少年拉着她的手,说着一放她便会飞走的胡话,记忆似乎并不遥远,却又觉得,中间隔了许多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这玉佩怎么会在这里?”晚秋完全回想不起来,她钦点物件的时候,明明没有来着。
“你不知道?”她捏着玉佩,难道是独孤廉送来的。
“不知道。”晚秋摇头,将她的头发全部盘了上去,用钗子固定好。
无心将玉佩拿出,重新寻了个机关夹子,与她放月泉玉的盒子靠在一起。
拿出三生送给她的舍利子带上,抚摸着那颗透着金色光泽的珠子,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这假和尚。
江湖聚散无常,世事如烟,当年把酒言欢的朋友,今日了无音讯的陌生人,岁月恰如刀刃,只留下记忆的疤痕,遗憾一生。
“娘娘,慧夫人说要见您。”一名宫女在门外说道。
无心慢条斯理的用画眉墨描着眉毛,打算画个精致的妆容。
“那就让她等着吧。”
慧夫人当年可没少说她爹的风凉话,做人呢,要有底线,有些事情不是道个歉就能被原谅的。
慧夫人焦急的等在大殿中,来回踱步,自从她接到圣旨,有听闻如儿游宫示众的事情,便知道无心这是在报复她们了。
但如儿是她的心头宝,就算是做不成妃子了,她也要竭尽全力带她出宫,绝不能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被百里无心折磨。
雨越下越大,落在屋檐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大殿里越来越闷人,慧夫人心头郁结了一口气,久久不能抒发。
此时已经巳时临近正午,迟迟不见无心出来,慧夫人等得越来越不耐烦,往里面张望,当她试图进去瞧瞧时,便有宫女出来拦住她,她火冒三丈,却生生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