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的语气如刀子般向安阳袭来,安阳打了一个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冷得还是害怕,小声地说道:“我前面有一家隆隆酒楼,我在对面的公共椅上。”
“知道了,老实在那里等我!”
安阳听到对面挂断手机的声音,有些失落,重新将手机放回了随行的小包中,曲起腿,蜷缩着,一手捂着肚,将头埋进了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好痛……
来往的行人,有提着大包小包逛街的年轻人,也有下了班的白领,还有吃完饭来散步的老人。
他们有说有笑,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在报怨着今天又花了不少的钱,要吃土什么的。
但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渺小而悲戚的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天色渐渐有些暗淡,最后一丝红阳也没入了地平线,安阳听到了脚步声,由远久近,快步朝自己走来。
她不敢抬头。
因为他身上的戾气和狠意太重。
因为她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没用且狼狈的模样。
“咩!小!羊!”他一字一顿地低吼着,在她的身边一米外站定。
安阳没有回答,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过了两秒,才缓缓出声:“对不起。”声若蚊蝇。
时朗本就火气大,看着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还在那边吞吞吐吐地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强行压抑的脾气一下子就炸开来了。
“你可真行了,老子刚回家就被我妈连珠炮一样的质问,你到好,在这里坐着比在家里还舒服?”吼完,时朗大喘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潮湿。
吼完一通,周围已经有几人停下脚步,朝这边看来。
“看什么看?”时朗扫了他们一眼,淬冰的目光冷冷的地瞥了一眼周围的人。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瞬间作鸟兽散。
他伸手扯了扯安阳身上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怎么了这是,掉河里了?”
安阳没有说话,只是向着旁边挪了挪。
“……说话呀!”
安阳默默抬起头,“我没……对不起。”
原本白皙淡粉的小脸现在被眼泪弄花,湿漉漉的大眼睛中还沁满了泪水,额前的碎发乱成了一团。
只说了一句,那蓄满泪水的眼眶,像拉开了水闸一般,眼泪你明亮的露珠一样顺着脸颊,流下。
看到时朗,她哭得更悲痛,呜呜咽咽地放出了哀鸣,那瘦弱的身子,颤动得像风地里的树叶一样。
路过的一个老婆婆终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略显浑浊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人。
明显这个男孩的语气有些冲,而这个看不清脸的女孩软绵绵的一看就很好欺负。
于是她不得不出声说道:“小伙子,别这么凶行吗,你看小姑娘都被你说哭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时朗刚想解释,就被另一个老婆婆打断。
“是啊,小伙子年纪轻轻的火气大也正常,但希望你不要做后悔的事情啊,当你错过了,就会发现,只是因为极小的事情就会抱憾许久,不值当的。”
时朗抿唇不语,看着两位老人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不远处的人流中。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亲身经历过……
时朗这才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安阳身上。
“听到没,你到底怎么了?”
“……”
“老子的耐心可十分有限啊!”
安阳还是不想说话,她哭一会儿就好了,所有烦闷的事情都会随眼泪一起离开。
没有人懂她的痛,就算是她最亲近的父母亦是如此,哭,或许很难看,却是最好的疏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