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砚时柒从帝尊大厦离开,前往医科大学。
电话里,她和小舅舅阐明想要鉴定DNA的事,得到的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就在她以为小舅舅会生气,或者不打算帮自己时,他却叹了一声,让她去医科大学和他当面细聊。
砚时柒并未耽搁,从帝尊大厦到北四环的医科大学十几公里的路程,现在还不到晚高峰,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
她在途中给男人发了条消息。
十七:我去找小舅舅,晚点回来。
大致是因为开会的原因,所以男人回复消息的时间略有延迟。
约莫几分钟的光景,手机震动,砚时柒垂眸一看,弯了弯唇。
聿:等你归。
……
半小时后,帝京医科大学。
保姆车刚靠近门口,砚时柒透过车窗就看到了连桢穿着一件医白的大褂站在医科大学的校牌旁边。
他还举着手机,贴在耳边说着话,眉心时而蹙起,似乎很忙碌的样子。
下了车,砚时柒带上墨镜,裹紧身上的毛呢外套,才走了两步就见连桢投来视线,她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了他的对面。
连桢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顺势将手里落在白褂的衣兜里,他的表情不露端倪,摇头浅笑,“医学院的老学究,非要跟我争论一个数据的来源性,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都等不了,非要打个电话论一番道理!”
知晓连桢很忙,所以砚时柒略显歉意地说:“小舅舅,要是特别忙,不如改天……”
“没事,这几天一直在跟他们进行学术交流,头痛死了!让你过来,正巧我也打算放松放松。走吧,医科大里面有个校园咖啡厅,过去坐坐。”
连桢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就走进了校园。
大学里,处处都能看到穿着白褂的学者脚步匆匆,学术氛围浓郁。
砚时柒和连桢来到校园咖啡厅,人不多,校园风格的课桌椅布置,让人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点了两杯焦糖拿铁,砚时柒双手虚捧着咖啡杯,目光投向窗外。
泛了黄的树叶随着秋风零零落落的飘向地面,风一吹过,落在了窗外精心修剪的园林植被上。
她凝神看着窗外,萧索的秋景里映着时节的荒凉。
连桢喝了一口咖啡,视线落在她露出迷惘神色的脸颊上,尔后展眉,温声说:“十七,方便和我说说,为什么突然想做鉴定吗?”
闻言,砚时柒的指尖下意识蜷起,碰到温热的杯身,视线从窗外移到连桢的脸上,“小舅舅,你觉得我是我妈的孩子吗?”
这个疑问,只有面对小舅舅,她才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脱口而出。
整个砚家除了砚父,就属小舅舅对她最好,从小到大,始终如是。
话毕,连桢的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敛下眼睑,遮住过于震惊的心情,举杯喝着咖啡,连手都不经意的捏紧了杯子。
十七,是发现了什么?
亦或者,她在怀疑什么?
砚时柒瞬也不瞬的看着连桢,她在等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