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是自家母亲的小名,如今从宋威义的嘴里蹦出来,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宋昭暮那一吼让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而且正在门外打游戏的靳长言瞬间站直了身子,还被对面给拿了一个人头。
但是……他现在不想打游戏了,只想通过门缝看看发怒的宋哥是什么样子的。
要说还是重要的人才能伤的到自己,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看到宋昭暮真正生气的样子。
一直都以为是无欲无求的人。
结果今天还能看见他发怒的样子,而且还是冲着自己的亲爹。
想当初……自己被自家爹教训的时候,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且互不相让。
宋昭暮红着眼眶,嘴角勾着一抹笑容,似笑非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还记得我妈?”
“那你还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吗?你记不记得那个秋天,你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我妈一个人从十八楼,砰的……”
“闭嘴!”
这回换成宋威义说这句话了,“事情都过去几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放过呢?”
“为什么要放过呢?”宋昭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凌迟而死。
“我妈死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可是刚刚的那一声吼似乎已经伤到了自己的嗓子,所以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她的公司被你吞并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只比我小两岁。”
“那个女人取代了我妈成为了宋太太,但是我没有家了,不知今日的景象,你可还满意?”
宋昭暮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他眉眼里没有一丝戾气,可若是仔细看去,他空洞的瞳孔里是满满的仇恨,以及深深的怀念。
他也很喜欢儿时的状态,无忧无虑,那时候宋银临八岁来自己家的时候,他还深深地同情。
可是没想到,自己才是值得被同情的那个。
他们同病相怜。
而自己还被深深地瞒在了鼓里。
可笑的是,自己一直都以为自己过的很幸福。
原来,生活的大幕一掀开,虱子无处不在。
“我……我……我承认,这事是我对不起媚儿,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宋威义听他这样说,态度不免软了下来,可是却换来了宋昭暮冷漠的眼神。
“你觉得什么苦衷能够把一个人逼死呢?”宋昭暮的眼身一凛。
宋银临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了。
差不多就得了,还能真的把自己亲爹给气死啊。
“伯父,你别生气,我就是带着阿昭来看看你。要是你再气坏了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管在外面是什么狗样子,宋银临在家里,尤其是在宋昭暮一家子面前,一向还是很乖的。
不像宋昭暮,大伯母去世以后就变成了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人,后来上了大学以后,连怼都懒得了,说得他烦了就给你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吧。
不耐烦到极限的状态。
宋威义气得捂着心口,“你看看他,还有一点当儿子的样儿吗?就是一个讨债的?搞的好像我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你不欠我钱。”宋昭暮冷冷出声。
“那你还跟我横眉冷对的,这是做什么?”宋威义其实还是有心跟宋昭暮和好的,毕竟是自己和媚儿的孩子,两个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白澜的出现,也确实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媚儿当初非要去忙着事业,自己一年也见不到她几面,也不会跟白澜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