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人喜欢的活着,当然是要比被人厌恶的活着要轻松一些,可如果我们为了能够让人喜欢却反而被这种思想束缚住了自己,让自己为其所累,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已经背离了初衷呢?”
封云深无奈的我笑了笑道:“为夫说不过夫人。”
林朝雨有些生气,她觉得封云深这是在逃避为题本身,什么叫做他说不过她?
封云深见林朝雨脸色有些不好,急忙找补道:“我并非是不赞同夫人的说法,只是我自己自然是不惧外人如何评价我的,只是我不喜欢听到有任何人说夫人半点不好,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倒是忘记顾及夫人的情绪了,是为夫的过错。”
封云深若是当真在乎自己的名声,就不会假扮成太监了。
他想要得到权力的途径也并非只有装成太监这一条,亦可以如唐无妄那般隐姓埋名走科举的道路,那样的话他的名声也就不会有半点瑕疵,但封云深想要速成,想要走捷径,想要更快的能够得到权力,所以就选择了假扮太监。
他身为东厂厂督,虽然骂名在他的刻意经营下没有蔡元忠和蔡景南那么难听,但总归也不好听就是了,只是有了蔡元忠和蔡景南的衬托,在加上他素日里都是笑脸示人,所以在旁人的印象里,他要比蔡元忠和蔡景南温和许多。
他不惧怕那些骂名,却是不希望听到有人说林朝雨什么。
他的可可是那么的好,旁人如何有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林朝雨伸手扯了扯封云深俊美的脸,把他的脸扯到变形这才解气了一些道:“督主难不成还能管住天下人的嘴么,旁人要说什么就任由他们说好了。做人只要无愧于心,不做那些亏心事就好了。顾及那么多,活着岂不是太累了。”
林朝雨上辈子就是顾及太多了,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来一遭,林朝雨科不愿意自己还是同样的下场了。
林朝雨这辈子就是要换一种活法,她觉得她这辈子若是还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老天爷大概是会后悔给了她机会重生的。
封云深被林朝雨扯着脸也不生气,顺从的道:“都听夫人的,夫人如何高兴就如何行事。”他的本意,不过也是希望林朝雨能够快乐的。
只是在他原本的认知里,原本所见到的女子里,她们都是在接受旁人的瞻仰、羡慕的时候感到无比的满足,他就以为林朝雨也是如此。
二人把话说开了,封云深知道了林朝雨心里的想法,也就不再面前林朝雨回安平侯府了。
任由林朝雨把章嬷嬷喊了进来,看着林朝雨吩咐安嬷嬷去委婉的告诉了安平侯府过来的人,林朝雨明日不回去的意思。
安平侯府的人落寞的离开封府,且不说几人回去之后是如何跟林堂回话的,林堂又是什么反应,倒是安平候被气得跳脚,他觉得林朝雨太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章嬷嬷离开之后,林朝雨同封云深道:“如今是年节时候,你看什么时候请表弟到家中来?”封云深和吴垢的关系是隐秘,所以也无法如同正常人家那样往来,都只能偷偷摸摸的请吴垢到府中来。
吴垢入朝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很会做人,林朝雨知道吴垢的许多同僚都喜欢请吴垢到自己家中做客。
不想封云深,当官的时间比吴垢长了许多,却是没有任何人愿意请他的。
但那些人请吴垢是一回事,身为吴垢的亲人,封云深自然也是应该请吴垢到封府来团年的。
去年吴垢是在封府跨年的,今年因为皇后在除夕宴搞的花样多,文武百官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时间都不早了,所以吴垢就没有在到封府来。
封云深道:“就明日吧!”
林朝雨点了点头,就吩咐水仙暗中去请吴垢。
她又同封云深道:“蔡公公一个人在府中过年也孤单,我想着不若也把蔡公公请过来,夫君以为如何。”
封云深黑着一张脸道:“不如何。”
请吴垢,那是因为吴垢跟他是表亲,二人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亲蔡景南来过干什么?
封云深觉得蔡景南就只会跟他添堵。
尤其是封云深在看到蔡景南给小不染送的那些花花绿绿骚包不已的衣裳的时候,恨不得在封府的门口贴一个蔡景南与狗不得入内的大字。
他的儿子,应当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要成为蔡景南那样的娘娘腔。
林朝雨好笑的瞪了封云深一眼:“督主为何这么仇视蔡公公。”
不说旁人眼里的蔡景南如何,但蔡景南在林朝雨眼中却是很有义气的。不说蔡景南三番五次的因为她的缘故搭救严玉婵,就说蔡景南在看不惯封云深的情况下,却为封云深保守秘密的这件事,林朝雨都觉得蔡景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而已,有些小公举属性。
但林朝雨上辈子见的奇葩多了去了,如今面对蔡景南倒也觉得还好。
蔡景南对小不染也好,经常给小不染买许多东西。
林朝雨是打心里把蔡景南当好姐妹的。
好姐妹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过年,林朝雨觉得自己再怎么也是要招呼招呼的。
孤独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全世界都热闹,唯有你身边冷清的时候的那种孤独。林朝雨上辈子是深刻的体会过的,所以她对蔡景南还有些怜惜的心思。
封云深道:“才没有仇视他,只是觉得他一个外人不合适到府中来过年而已。”
林朝雨娇声道:“我不管,督主必须去把蔡公公请过来。表弟是明日过来,那就让蔡公公也明日过来好了。”
封云深嘴硬的道:“蔡公公是大忙人,明日必然是没有时间的。”
“你还没有通知,就知道了,我竟然不知道督主还有这般的能力?”林朝雨夸张的惊呼。
封云深磨牙,把林朝雨搂进怀里,咬牙切齿的道:“夫人就知道欺负我。”他竟然不知道,林朝雨还是个促狭鬼。
林朝雨笑出了声。
封云深虽然嘴巴上和脸色上都很明显的表达了不想邀请蔡景南的意思,但林朝雨都吩咐了,他还是乖乖的去写了贴子请蔡景南。
写着贴子的时候,一边些一边念叨,希望蔡景南明天有事。
封云深身为一个相对而言不那么被人讨厌的太监过年都没有任何人想邀,更别说蔡景南这个臭名昭著的了。
严玉婵倒是想招呼蔡景南来着,可是她压根儿就不敢。
于是只得吃着蔡景南同款的冰糖葫芦调解自己的情绪,吃到后面,因为吃了太多,牙酸了好些日子。
严玉婵在知道蔡景南说那糖葫芦好吃之后就让青梅去买了许多的糖葫芦回来。
蔡景南收到封云深送的贴子的时候,还泡在青楼里头听人唱曲儿。
他还在青楼里头偶遇了四皇子,不过四皇子却不是在听人唱曲儿,而是在看人折磨尹家二小姐。
他如今唯一的快乐源泉就是折磨尹家二房的这些人了。
蔡景南收到帖子之后,似乎能够隔着贴子感受到封云深对他的不待见,他笑着道:“这必然是督主夫人让督主给我写的。”
林朝雨请了,他自然是要去的。
吴垢虽然有许多人想邀,但初二这一天都是各府出嫁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子,所以也不会有人在初二这一天宴客,因此他也是有时间的。
当然,即便是没有时间,也是要把旁的事情推了到封府来的。
他昨日参加了宫宴过后,原本是要直接到封府来的,但闻着自己臭烘烘的一身,怕熏着自己的小侄儿和林朝雨了,便回府沐浴洗漱了,这一番折腾过后他就累了,于是就干脆歇下了。
一个人,跨不跨年,都是无所谓的。
年节很快就过了,该上朝的又恢复了上朝的日子,所有的事情又开始的恢复了正常,从过年的氛围中渐渐恢复过来。
林家的这个年节却是不平静的,林家大老爷在十五过后,就收到了消息,证实了林四老爷的话。
建安公跟平西将军果真是有联系的。
当年建安公受伤是被平西将军所伤的说法,是他们杜撰出来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建安公得到皇后的提示,皇上对建安公要兔死狗烹了。建安公原本是不相信的,但后面从皇上的一些举动中察觉了皇后说的是真的。
是以当即就让自己放在边关的人抱了假消息说边关有人生事,那边一直都是建安公镇守的,建安公当即就跟皇上请命。
皇上想着建安公若是在战场上死掉,他不会背什么恶名,也能更加轻松的弄死建安公,当即就同意了让建安公领了兵去边关对抗,并在军队中放了几个暗卫,并跟几个暗卫下了命令,在建安公平息了边关的动荡之后,就在战场上立即下黑手弄死建安公。
早就有了防备心的建安公在皇上把人放进去的时候就把人控制住了,让那些人跟皇上传假消息。
等到了边关之后,便自导自演了一场被平西将军伤了的戏。
建安公本就对平西将军有恩,平西将军又唯恐唇亡齿寒,自然愿意配合建安公。
而建安公因为皇后对他的提示,才保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比起一个要去他姓名的皇上,建安公自然是愿意站在帮过他的皇后这边的。
其实皇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暗示过会让十二皇子娶建安公的孙女的。
在皇后救下建安公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皇后嫁给皇上的时候,皇上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甚至是一个不那么受宠的皇子,皇后是看着皇上一步一步走上皇帝这个位置的。
她很清楚作为一个皇上不但要有文官的支持,还需要有武将的支持才是稳妥的。
当年皇上能够把其他的兄弟干掉,成功的登上帝位,除了林家的力量之外,建安公也是出了力的。
只是那个时候林家也拉拢了一些武将世家入伙,所以建安公在其中的作用并不是最大的。可那些扶持皇上上位的武将世家,皇上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清除他们。
他忌惮和惧怕那些武将世家的兵力,因为他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用那些力量见他的兄弟们都杀死了的。
皇上的多疑和胆小懦弱,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那个时候总觉得那些武将世家会联合起来把宁朝的江山改了姓氏,他是一定不能当亡国之君的。
所以,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这种隐患。
林大老爷看都那些证实林四老爷话的消息的时候,把自己在书房中关了一天。
关了一天之后,次日林大老爷就入宫找了皇后。
他并没有质问皇后是否知道建安公和平西将军的关系,也没有问皇后为什么没有按照样本的计划选林家的姑娘做十二皇子妃,而是跟皇后说了如今林家的生意处处受到打击,亏损了多少钱之类的。
林大老爷没有夸张,也没有报什么虚假的数字给皇后,而是实话实说的。
林家的生意在去年,本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后面林五老爷虽然把成衣铺子改成了胭脂铺子,但生意并不怎么好,只是平平的。
后面吴垢开了胭脂铺子,林家的胭脂铺子的生意彻底不行了,林五老爷就想着换一种生意做。
但他有些不确定吴垢开胭脂铺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原本那背后之人,林家是在自己查的,但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林大老爷之前是顾及这皇后,唯恐皇后派人帮忙,折损了人手。
如今么……
这样的心思被皇后磨得不剩多少了。
他这般跟皇后说的意思就是表明未来林家在钱财上不会有大多的支持给到皇后,而皇后还需要派人帮林家查那与林家生意作对的幕后之人。
皇后一看到林家亏损的银两,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想着林家如今连一个跟自己生意上作对的人都查不出来,未免也太过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