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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卓峰是灰溜溜的离开的。
不过平宁长公主和陈嫣一致都认为秦卓峰是活该。
一个做父亲的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女儿不认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陈嫣走过去,坐到了秦卿卿身边:“卿妹妹,以后咱们再也不许他进来打扰你了。”
秦卿卿苦笑了一下:“我没事,这么多年,我对他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他了。”秦卿卿说道。
对于秦卿卿来说,是真的很不待见秦卓峰的,秦卓峰带给秦卿卿的都是噩梦。
“卿丫头,今日就不该让随国公见你。”平宁长公主也十分懊悔。
而秦卓峰从平宁长公主府离开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叶浅懿在二门上下马车。
叶浅懿自然是认得秦卓峰的。
秦卓峰走的十分匆忙,这倒是也让叶浅懿很意外,秦卓峰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秦卓峰是个怎样的人,叶浅懿可是了解的很啊。
就秦卓峰这样的怂包软蛋,怎么敢到这里来见秦卿卿呢。
她是来看秦卿卿的没错,可秦卓峰······
叶浅懿和他也不过是擦肩而过,叶浅懿也懒得搭理秦卓峰,她是来瞧秦卿卿的。
并且还是受人所托。
当然,这个人就是沈追。
叶浅懿觉得沈追对秦卿卿倒是十分真心。
心中甚是惦记着秦卿卿。
他不方便来平宁长公主府,所以就让叶浅懿来瞧瞧。
就是沈追不托付叶浅懿,叶浅懿也是打算来瞧秦卿卿的。
下人去通报。
秦卿卿和陈嫣一同来迎接叶浅懿,她们本就和叶浅懿的关系极好,如今见到叶浅懿自然是十分高兴。
秦卿卿更是感激叶浅懿,若不是叶浅懿,她还不知道会落得何种下场呢。
很快叶浅懿就得知了秦卓峰为何会到此了。
原来竟然是同昭阳郡主和离了。
真没想到秦卓峰还能有这样的选择呢。
这好像是前世的时候并没有发生的事情呢,反正前世她死的时候,秦卓峰也没能和昭阳郡主和离,还一直生活在昭阳郡主的阴影里,受着昭阳郡主的管制呢。
“卿姐姐,你不打算回随国公府吗?”叶浅懿问道。
秦卿卿考虑了一下,其实秦卿卿也是有些矛盾的,若是说对秦卓峰,秦卿卿自然是半点情谊也没有的,可秦卿卿是放不下秦老夫人的。
“过几天吧,我回去,也是为了祖母,和随国公没有半分的关系,我也不会叫他一声父亲的。”
陈嫣点头表示支持,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也觉得秦卿卿的做法是对的。
叶浅懿也赞同,就秦卓峰这样的男人,她觉得活着都是多余的,真不如去死的好。
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不住,当初先妥协的就是他,秦老太爷和秦老夫人都没妥协呢,只要扛着不答应,文炎帝还能强嫁妹妹不成。
当然这昭阳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让二人互相折磨到死的。
三人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聊了比较轻松的话题。
叶浅懿也能感觉的出来,陈嫣和秦卿卿的关系仿佛拉近了许多,也是,在一个府邸里住了这么久,肯定会相处出了不少情谊,尤其是两个人的性子是很温和,也很好相处的。
但叶浅懿到底也没轻易提出沈追的事情,毕竟叶浅懿不知道秦卿卿是如何想的。
如果秦卿卿不愿意让人知道沈追的事情呢,那她若是说了,岂不是让秦卿卿为难吗?
况且沈追这次也没让她说什么,只是托付她来看看秦卿卿而已。
如此一来,叶浅懿也一直留到用了晚膳才离开。
平宁长公主也很善解人意,并不来打扰她们小姐妹叙话,只是最初的时候,叶浅懿对她见了礼,平宁长公主就让三人玩闹,没在出现了。
叶浅懿回到侯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是这一天和秦卿卿还有陈嫣玩的也十分尽兴。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今晚的夜色格外的肃穆,一弯新月挂在空中,似乎在这夜间,有阴谋诡计正在上演。
此刻晋国公府的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瞧瞧的停下了。
一道身影从马车先来,到后门处,轻轻的叩门。
里头的人只怕是早就约好了,很快打开门来,见到来人,忙道:“国公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请进。”
二人来到马车前,迎下来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虽然斗篷十分巨大,但是看身影,应当是是个女子。
黑色的斗篷罩在身上,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凭着身形判定是个女人。
一行三人来到了晋国公吴甫的书房。
忙打开了们,带着斗篷的女人慢慢的走了进去。
晋国公府吴甫正坐在书桌前等候,见人来了,匆忙站起什么,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吴甫是军中出身,虽然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可是习武之人,保养得宜,他原本就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哪怕是过了而立之年,这岁月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看起来反倒是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儿,更加的风姿绰约。
晋国公府位高权重,基本上也算是天傲国最年轻的国公爷,身上战功赫赫,在军中颇有威望。
他一直未曾娶妻,而这些年,给晋国公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儿了。
晋国公却丝毫不为所动,带着一个儿子,其母不详,却也是国公府的大少爷,没有人敢轻视。
吴甫忙跪了下去:“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斗篷拿下来,果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久居深宫里的东太后。
东太后亲自扶着吴甫起来。
“快起来,你是哀家的亲外甥,不必如此多礼。”东太后满来慈色。
吴甫是东太后小妹的儿子。
当年的刘家十分鼎盛,吴家亦是
小妹嫁到了吴家。
吴甫是东太后小妹最小的儿子,当年吴家为了保住文炎帝登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几乎灭族。
这吴甫就是吴家唯一的血脉了。
吴家对文炎帝如此衷心,全赖东太后。
吴家和东太后关系极好,互相扶持,与其说吴家衷心的是文炎帝,不如说是东太后。
而现今,文炎帝也有意打压吴甫,只是吴甫当年立下了不少功劳,这军中声望太高,文炎帝自然也不敢动吴甫了。
“太后深夜造访,可是有事要吩咐微臣。”吴甫问道。
吴甫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前几年,他太过于功高震主了。
如今也只能低调度日了。
可好男儿志在四方,吴甫到底是不甘心的。
“小七啊,姨母知道你的壮志雄心,如今却只能窝在这盛京城,当一个国公爷,虽说外表风光,也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可皇帝忌惮你,所以才会如此待你的。”东太后直接说道。
吴甫微微皱眉:“太后,陛下对微臣当真这般不信任吗?”
“是哀家连累了你,连累了吴家,是哀家没认清楚事情的真相,白白的让吴家搭上了这么多条认命,却为仇家做了嫁衣裳,哀家愧对吴家,愧对你母亲啊。”东太后说着,情绪十分激动,几乎克制不住了。
吴甫听的云里雾里的,这话似乎是特别有深意。
吴甫见东太后这么激动,自然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东太后对他的疼爱,不必母亲少多少。
当年吴家一家几乎惨遭没门,可以说是东太后一手扶持他到今日的。
眼见东太后这般激动,他如何不担心。
“姨母,您别太激动了,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在呢。”吴甫这一担心,也就顾不上礼仪了。
“小七啊,哀家就知道,你才是哀家的亲人,是哀家可以依靠的人。”东太后拉着吴甫的手,安慰的说道。
吴甫叹了口气:“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些年,我虽也察觉到陛下对我十分忌惮,可总归也找不到缘故,只以为是我功高震主,所以也不敢有任何异动,今日听姨母的话,似乎这其中是有内情?”吴甫问道。
东太后冷笑了一声,说道:“皇帝自然是容不下你的,他不单单是容不下你,只怕往后连哀家,凌然,都是容不下的,西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情,你可有耳闻?”东太后问道。
吴甫也知道一些,因着那日突发事件,他没能进宫贺寿,也是提前跟文炎帝告假的,虽然不在场,可具体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姨母的意思是,和郡王和刘家的亲事,是陛下的手笔吗?”吴甫有些惊讶。
“不错。”
“可这是为什么啊?”吴甫不明白了,刘家和吴家对文炎帝都是忠心不二啊?当年为了文炎帝登基,更是做出了不少贡献。
虽然刘家是东太后的娘家,可东太后可是一力扶持文炎帝登基的人啊。
这些年,东太后为文炎帝做出的贡献也当真不小啊。
“因为皇帝容不得哀家,容不得凌然,也容不得哀家所依靠之人,因为当年炎庆太子就是被西太后和皇帝给害死的。”东太后狠狠的说道。
每当提及这段往事,都是东太后毕生最痛。
丧子之痛,是东太后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一道坎儿,尤其是她亲手把仇人捧上了皇帝宝座,这才是她不能原谅自己的一点。
到如今,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怎么可能?”吴甫也是惊讶万分,其实当年吴甫的年纪还不大,只是十几岁的少年罢了。
“小七啊,姨母不会骗你的,姨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皇帝现在还没有能力除掉哀家,若是哪天皇帝有能力了,定然会除去哀家,紧接着就是凌然,你,还有你表哥刘藿。”东太后字字珠玑,说的沉重。
吴甫心中大震,如果东太后说的都是事情,那还当真是差不多的。
东太后若是倒台了,吴家和刘家,只怕也不远了。
“姨母此话可当真?陛下和西太后当真如此算计姨母和炎庆太子?”吴甫又问道。
东太后重重的点头:“是真的,哀家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这些年,哀家之所以没告诉你,也是不希望惹出事端来,再者凌然的年纪小,也担负不起重任来,可如今凌然也大了,他是炎庆太子后人,该承担的责任,也是要担起来的。”
吴甫是军中出身,在战场上,怎么样惨烈的状况没见过,自然也不太在意这些。
况且他对文炎帝的衷心,不过都是看在东太后的面子上,和刘家一样,他们效忠的始终是东太后。
当年东太后是皇后的时候,就很有威望,朝中大臣很多对东太后都十分折服。
东太后作为皇后,摄理六宫,将六宫只是打理的紧紧有条,绝对是贤内助。
即便有炎庆太子这个嫡长子,对每一位皇子和公主,都能做到一视同仁,虽然不能视同己出,可也从来没有打压苛待过。
甚至先帝的所有公主,都嫁的十分不错。
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东太后都是十分有口碑的人。
否则也不会凭借一己之力就将一个默默无闻的文炎帝扶持上皇位了。
连先帝都十分听取东太后的建议。
所以说,东太后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姨母,您此番深夜来对我说这些,是否有事要吩咐我去做,如果有,姨母大可以直接说,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吴甫到底是军中之人,说话比较直爽,不会拐弯抹角。
“小七的性子,从来都没变过,哀家看到小七这样说,就知道小七还是过去的小七,是哀家可以一直依靠的小七。”东太后满脸动容。
“是,我永远都是姨母带大的孩子,也永远都听从姨母的话,既然陛下容不下姨母,容不下凌然,那我变护着姨母和凌然,只是这件事,表哥是个什么意思?”吴甫也是有些担心的。
他到底是武将,虽然如今不再军中了,可是手中还是握有一些兵权的。
并且在军中也是有号召力的,而东太后的心思,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有些话,是不用说的很明白的。
“刘藿自然也是听哀家的话,毕竟刘家和哀家,一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凌然本就是炎庆太子的后代,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当年若不是西太后母子恶毒,炎庆太子也不会死,哪里有她们母子什么事儿!”东太后说的理所当然。
这话倒也不差,吴甫点头:“那姨母尽管吩咐。”
“太子去了诸城你可知道?”
吴甫点头:“知道。”
“上次太子遇袭,害的叶家三郎丢了性命,此次同太子一起去诸城正是陈国公世子陈珂,也是平宁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东太后娓娓说道。
吴甫似乎是明白了东太后的意思。
“姨母想让我刺杀太子?”吴甫问道。
东太后点头:“对,但是哀家不要太子死,哀家要陈珂死,并且这一次要留下证据,指向凤仪宫那边,哀家该让朝中再一次热闹起来了。”
“让陈珂死!”吴甫重复道,旋即也明白了东太后的意思。
陈珂是平宁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也是陈国公府的继承人,若是陈珂死了,平宁长公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上次死了一个叶玄,幸好凤仪宫那边动手快,灭绝了所有的证据,饶是叶家在不甘心,也只能暂时蛰伏,其实多数人也能猜得到,这事儿是凤仪宫那位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可这一次,若是留下些证据,想来定然会查个翻天覆地。
叶家也许是有些顾忌的,可平宁长公主不会有顾忌。
平宁长公主为陈国公守寡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嫁,一心抚育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好容易陈珂长大成人了,若是此刻死了,那平宁长公主会如何,那个后果会怎样,东太后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这多年了,西太后和文炎帝欠下的血债,也该偿还了吧。